歪着头，轻轻地贴上去，又蹭了蹭。
    谢谢，抱住了我。
    被人时刻注意着，被保护着，被照顾着的感觉真好。
    他与他皮肤相贴，耳鬓厮磨，眼神柔的仿佛能拧出水来，继而又羞怯地闭上了眼。
    于是脚下的冰刀也停止了下来，一切都变得静谧，温馨。
    “啪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
    “美死了！太美了！！”
    “好看到想哭啊啊啊啊啊！”
    突然间，铺天盖地的掌声响起，像是惊雷一样将黎昕的眼睛炸开。
    于是，就这么近距离的，两个人的眼睫毛刷在了一起，带到了细小的微风。
    男人狭长的眼眸里有着一闪而逝的光，又被墨黑般的色泽吞噬，这样近的距离，竟然生出几分缱绻的浓情。
    黎昕刚刚平静的心脏又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这时穆焕才直起身子，在两人分开的同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整个节目。
    他牵起黎昕的手，两人在热烈的掌声中谢幕。
    先面朝裁判席的方向一脚朝后点冰，鞠躬。再手腕一抖，黎昕便随着他的力量滑出一个圆弧形，换到他的右手边，双双朝着右侧鞠躬谢幕。
    依次四个方向谢幕结束，两人在依旧没有停歇的掌声里施施然地滑下了冰。
    下了冰，就看见下一组上场的选手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们，那眼神儿里有着羡慕，还有些畏惧，最后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又对他们笑了一下。
    而这样的目光，在穆焕他们走过备赛区的时候，无处不是。
    双人滑因为信息素的价值原因，年轻的一代都有些扭曲了核心，在圈子里因为信息素而转会、或者争夺合适搭档到大打出手的消息时有出现，因而受到这样的风气影响，华国的双人滑确实是在走下坡路。
    信息素好闻的一心只想靠信息素出名，信息素不好闻的就始终在寻找信息素好闻的搭档路上，即便匹配了还不错的香气却依旧还是不满足。
    花滑圈里的风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乌烟瘴气，被各种各样信息素的话题充斥着，所谓的技巧和实力都放到了一旁。
    穆焕和黎昕的出现，就仿佛在这污糟的空间里注入了一股清流，让人脑子里也跟着清醒了一瞬。
    穆焕和黎昕是何许人也，在场的选手有一大半都是知道的。
    这两位作为华国单人滑的代表人物，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支配着一个时代，是这些孩子入门复盘必看的人选。
    典型别人家的孩子，每次教练和父母在念叨的时候都一定会被拿出来当对比的人选。
    尤其是他们先后在世青赛拿下奖牌，不知道多少人被自家的父母数落到耳朵结茧的程度。
    好在他们成年后，都因为信息素的原因，选择了销声匿迹，大家才从他们的阴影下面走出来。
    更甚至说，穆焕和黎昕这两世因为信息素的原因在互联网被埋汰成这样，少不了这些花滑运动员的兴风作浪。
    童年阴影马失前蹄信息素变异恶臭难闻，还有什么比“活久见”还要让他们扬眉吐气了？
    不过显然今天过去，他们的童年阴影又要回来了。
    这两人虽说信息素不行，可人家组了双人滑，还是在实力上碾压他们一头，这种如同被人追着嘲笑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
    穆焕和黎昕去往后打分席等待分数，那神情各异的目光就落在他们身上，久久离不开。
    有人甚至在心里呜咽着想，这两个大魔王凑在一起，果然更可怕了。
    还有人唉声叹气，估计回去后免不了又要看这两人比赛的复盘，童年被支配的阴影再次笼罩。
    什么信息素？
    信息素在这样的比赛里真的重要吗？
    终于还是有人清醒了过来。
    是的，不重要了。
    国际滑联早就取消了信息素的分数，在职业赛场上，信息素几乎是没有用的。
    裁判看的只有实力，只看技巧，信息素再好闻，被理智约束的裁判又能给多几分呢？0.1分，还是0.5分？其实仔细想想，真没有多重要。
    如今再去回想，现场响起掌声都是什么时候？
    是做出高难度动作的时候。
    是被唯美画面打动的时候。
    是一次完美的节目结束的时候。
    观众有时候是在乎信息素，但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在乎信息素，他们似乎比他们这些职业运动员，还要能分得清，什么时候是比赛，什么时候是商演。
    所以在赛场上，观众不鼓掌还能怪观众吗？难道不是自己滑的太差了，无法激起观众的共鸣吗？
    穆焕和黎昕坐上了打分席。
    这打分席是个双人的沙发，造型有点儿像冰雪世界动画片里的马车，沙发一圈环绕着盛放的鲜花，花瓣上还有些类似于冰珠般的点缀。
    在沙发前面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是一个直播电视，画面上是裁判的打分系统，一共九个画面，也就是九名裁判。这一点上，大赛方安排的还挺标准，是国际大赛的规格。
    电视的上方则架设了一部摄像机，镜头对准两人的脸拍摄，并且同步转播到冰场上方的大屏幕上。
    之前摄像头离得远，大屏幕上的两个人都只能看见全身，并不太看得见脸，如今摄像头怼脸拍摄，将两人的面孔放大的投放到大屏幕上，于是刚刚安静下来的赛场，竟然响起了一阵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