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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焕一低头也坐上了后座,轻笑:“我哪有时间看那些东西,训练还忙不过来。”
穆焕报了地点,网约车开了出去。
黎昕这才放松下来,说:“说真的,你真觉得我可以?”
穆焕说:“我对于教也是这么说。”
黎昕蹙眉:“要是昨天以前,我只会觉得你在开玩笑,今天我相信你是认真的,你信息素很麻烦,要不就走专业路线技术流,要不就和殷歌去滑商业。对了,殷歌那边呢?怎么说?”
穆焕顿时安静。
黎昕盯着穆焕看了两秒,准确猜出了答案,有点儿生气,好半天没再说话。
车继续往前开,不知道过了多久。
“穆焕。”穆焕转头看他,他说,“我有点儿为难。”
“跟着心走就好。”
“你说的简单。”黎昕抱着膀子把自己倒上座椅,看着窗外又不说话。
穆焕知道他在为难什么,为难自己是不是真要换项目,为难自己能不能和一个并不算关系多好的人搭档,为难自己要不要去和另外一个Omega去争去抢甚至伤害。
这是拷问良心,也是洗涤内心,坚定决心的过程。
别人帮不了他。
这一关必须他自己过。
网约车最后在一处路口停下,这里是大学城的边缘,距离体育大学很近,每日体育生来往于大学和训练中心必经之路。
因为临近奥林匹克区的原因,沿街售卖的都是体育用品,这一路上也有华国密度最高的健身房、游泳池、运动馆以及两个滑冰俱乐部,也是运动员训练之余最常游乐购物的区域。
他们在路边下了车,踏上白净玉石般的广场,眼前人来人往都是周末休假出来玩乐的年轻男女,他们打扮时髦,年轻靓丽,进出于商场大楼,手里拎着购物袋和奶茶,嘴里讨论的是时下最火的明星和最流行的妆容。
穆焕对这浓妆艳抹般的画面有些不适应,无论前世今生,他在冰上的时间都远远大于人生的一半。
冰上孤寂寒冷,甚至疲惫,却是让他可以放松下来,充满希望的希冀之地。
因而当视线落在那处滑冰俱乐部的招牌时,穆焕想都没想便往那个方向走了去。
黎昕跟在他的身后,不言不语敛目沉思,直到被熟悉的寒气包裹,眼眸游转,惊讶:“这里谈吗?”
穆焕趴在俱乐部二楼栏杆往下看,看起来质量就很一般的冰面上,正有一群孩子在上滑冰的兴趣班。因为年龄实在太小了,穆焕一时间甚至无法从他们的训练中判断他们训练的是滑冰,还是花滑。
直到一个年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在冰上笨拙地做了一个单足的捻转动作,穆焕和黎昕一起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黎昕将下巴搁在手臂上,含笑垂眸看去:“想起我才练滑冰那会儿。一开始明明计划学的是单排轮,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练起了滑冰。
滑冰的学费是最贵的,但我想学,我妈就帮我给了钱,我居然天赋还不错,我妈老骄傲了,逢人就说我以后会滑双人,滑双人最赚钱。
那时候正好是壮哥壮嫂他们成年的那一年,以世青赛第三名的成绩开了一场信息素商演,十二年前一张普通门票80元,前排500元,三千观众满员,我妈就说,那滑一场可赚老了,这钱投的不亏。”
穆焕垂眸,陷入回忆,嘴角挂着笑。
就像他母亲培养他学花滑的初衷并不纯粹,因此也在他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有点儿扭曲的种子,扭曲的发芽,扭曲的生长,一度认为自己花滑的终点就是双人滑。
要赚钱,要赚很多钱,妈妈就一定会高兴。
“可惜,没那福气,我妈知道我信息素有问题后,差点儿把我爸骂自闭,都赖我爸的基因变异。”
说着,黎昕歪头看向穆焕,脸还贴在手背上,眼睛笑的弯如新月,“我爸我妈都是Beta,生出我一个Omega,可不就是变异。”
往日里带着点遗憾的痛,如今再说出来突然就觉得特别淡,也没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伤悲,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大概身边的人终究是有点儿不一样了,用腥苦的信息素换来了他的心理平衡,用磨磨唧唧自说自话的逼迫换醒他的初心,用双人滑的邀请刺激着他的野心。
黎昕猛地将自己撑起来,迫近穆焕,透着点儿狠劲地说:“组吧,我想滑,就特么的想滑双人,我不管!不想了!”
穆焕看着他笑。
并不意外。
他有多坚持,他就有多坚持。
他有多不甘,他就有多不甘。
他有多渴望,他就有多渴望。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在根儿里就不那么正直的树,即便生长的半途中分了叉,但他们养分依旧来自脚下,向着高处生长,同样对双人滑有着那么一点儿不清不楚地执着。
……
接下来两人到了咖啡店,打开穆焕背来的视频,凑在一起看得专注,偶尔还会手舞足蹈地争论一翻。
待得荣晓赶来,问明情况,满脸诧异,继而又肯定地说:“强,强强联合,我,我看好!”
于是,阅读继续,面对两人时不时响起的争执,荣晓只是淡定地拿出手机,一边阅读着自己的学习资料,一边拿起华夫饼慢条斯理地吃着。
一转眼,就到了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