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4
又置持捶木人,因而得名?。
经过机扩操控,每走一里地,木人便会敲击鼓面。
所以,通常是人架着记里鼓车,沿疆域州界行走,司南指向,木人测距。
沿着界限一步一步走下来,方能大致绘制出舆图轮廓。
又借日影量山高,以抛垂等法测水深,风吹日晒颠簸在?途,个中辛苦不言而喻。
即便如此,也绝非十成十的准确,只能算是一个大概的估计。
所以,职方司不可?或缺,因为总要有人来做这种辛苦事,而这也成为促成职方司偷工减料的又一原因——
即便有人质疑,一来没有去核实的条件及本事,行外指导行内,本就是个笑话。
二来,天下之大,既定的疆域之下,山崩地裂,洪旱灾害皆可?令山河变化,总是能找到说辞。
所以,这是一件必须宽容对待的事。
此外,民间从不会公然贩卖舆图。
行商游郎若要去往何?处,多是从熟知路线的人口中得出大致方向,自行绘制。
哪怕是同一条路线,一百个人能绘制出一百种来。
这与职方司中有固定标记方式的绘制方法不可?同日而语。
可?眼前这副绣图,不同于职方司烙于皮纸上?刻板而简略的成品。
疆域之中,深色的线条沿着大夏十五道州界勾描划分。
州界之内,青山连绵,蓝水遍布,黄色土地依山傍水。
而山之高低,水之深浅,陆之大小,都巧妙的在?一类色种的深浅渐变中体现。
嘉德帝继位至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舆图。
其完整精细程度,是于无?声之中透出的一股自信,不容置疑。
嘉德帝指尖轻颤,微微抬了抬,似乎想伸手摸一摸。
还未抬起?,又放下,转而望向江古道:“江卿,这图从何?而来?”
江古道张了张口,目光望向座中的玉桑。
玉桑也看着他?,少女沉静的眼眸里不含一丝慌乱。
江古道心下一横,搭手作?拜道:“回禀陛下,此物虽以微臣之名?奉上?,然真正?献礼者另有其人,个中机缘经历,恳请陛下传唤其出,令其为陛下解惑。”
江古道在?益州立下大功,太子?亦于江家?获益诸多,嘉德帝本就有重赏重用之意。
所以,是借江古道之名?也好,是他?本人所赠也罢,嘉德帝都会给?这个面子?。
他?生出好奇:“哦?是何?人?”
江古道暗暗吐出一口气,豁出去了:“是微臣已故去的堂弟江古林之女。”
霎时间,殿中传来些若有若无?的骚动?。
因江家?近来风头正?盛,嗅觉敏锐者自会多方打听了解,恨不能上?下十八代都摸清楚,以判敌友。
这当中,曾在?江家?掀起?风浪的江古林自然会被撅出来——忤逆亲长,少年离家?,不孝不义,了无?音信。
谁能想到,离家?多年的人,女儿竟已回江家?,还被江古道带进宫中为圣人献礼?
有人悄悄瞄嘉德帝,果见其维持已久的笑意淡了两分。
也有人想起?,不久之前太子?殿下也当众提过这个江古林,还有追加赐封之意,可?惜被圣人驳回。
于是,有人大胆猜测——难道是江家?不死心,所以借寿宴机会想再搏一把?
可?他?们也不想想,一个叛逆不孝之人,如何?能得到储君认可??
嘉德帝看了看那副刺绣,激动?与喜爱之情不加掩饰,目光流连之间,终是缓缓开口:“江古林之女可?在??”
江慈险些吓得跳起?来。
不是说好父亲代为献礼,只为堂叔提个名?吗?
怎么现在?还要桑桑亲自出面?
饶是见过大场面,江慈依旧有些慌,仿佛要出去的人是她一般。
“桑桑……”江慈侧首一瞬,那抹枫红已从容起?身。
少女艳容姣姣,盯着一双双或惊艳或审视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出席间,稳而有度。
当她站在?嘉德帝面前时,那座巨幅绣屏就在?她身后。
融于一针一线中的山水土地,像是一副在?她身后缓缓绽开的天地之色。
而她是天地之色中的一抹明?艳枫红。
玉桑行礼作?拜,每一个动?作?如戒尺量出,又像历经千千万万次演练,只为这一次。
“民女江玉桑,拜见陛下。”
江古林一生漂泊,无?官无?禄,做她的女儿,还真没什么便宜。
也是她走出这一瞬,韩唯脸色骤冷,搭在?膝上?的手不由?握拳。
周边一切声音都变得虚无?缥缈,他?眼中只剩这一人。
又是她。
不得不说,姣好的容貌的确占便宜。
嘉德帝眼中透出惊艳之色,因江古林而浇灭的几分兴趣于此刻复燃:“就是你,要为朕献礼?”
玉桑跪姿端正?,回话时字字铿锵:“回禀陛下,准确来说,是民女代已经故去的家?父向陛下献礼。”
嘉德帝微微眯眼:“你父亲?”
旋即眼一瞥,扫向那幅精美的绣作?:“朕有耳闻,你父亲江古林年少离家?,一直漂泊在?外,难不成你想说,他?历经一生,是为给?朕送上?这副图?”
说到这,嘉德帝笑了一下:“倒也算是俯瞰山河。”
这时,跪在?下方的少女忽然抬头:“民女斗胆,想问陛下一个问题。”
逐渐安静的大殿上?,嘉德帝尚未有何?回应,主事礼官和江家?人却吓得不轻。
陛下显然是不喜江古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