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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枫被人戳着痛处,心中一冷,他看着眼前油滑刁钻的掌柜,心中只觉得这种人挫骨扬灰也不尽兴。
“他没有户籍,那你有么??”
“大官人,您这话说的,我当然有了。我可是良民。”
红枫点点头。
周掌柜:“大官人,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那这银子?……”
红枫把?银子?扔给周掌柜,那人立刻把?银锭子?放进嘴里咬了一下,红枫心想,可惜没涂上毒药。
周掌柜走后,红枫把?周奉远扶了起来,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新伤盖了旧伤,眼神怯生生的,不敢跟人对视。
“他们虐待你?”
周奉远没有回答,而是说:“我不认识你,也没有钱给你。”
“我不要你的钱,我是问他们是不是虐待你?”
周奉远摇头,“没……没有,大官人,我没钱给你,我还要回去干活。”
红枫叹了口气,把?人提上了马,周奉远惊恐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红枫说完,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沈府大厅里,周奉远坐在垫着华丽坐垫的椅子?上,那半旧的坐垫上绣了织花云锦,料子?是万里挑一的上等精棉,摸上去有着温暖的触感。
他看见?自己漆黑的指甲,又?把?手?缩了回去,但是垫子?上还是留下一个黑色的手?印。
他害怕极了,立刻用身体把?那个掌印盖住。
过了一会儿,走进来几个人,一大两小?。
大的那个是个青年男子?,一身昂贵的白狐大氅,束发的丝带坠着流苏,整个人自带一股仙气,让人不敢直视。
周奉远连慌忙低下头,却见?地上两个小?豆丁一脸狐疑地抬头看着他,吓得他脚底一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就是周奉远?”白衣男子?开口道?:“怎么?这么?小?,还这么?脏?那儿的人都没户籍,你是不是搞错了?”
这时?,那个把?他带回来的红衣男子?点了点头,面带尴尬道?:“没有错,那里的人没户籍,也没名?字,能起这么?讲究的名?字的,就他一个人。就算真的搞错了,也是……”
红衣男子?突然噤声,怀疑地看着地上的两个豆丁。
这时?,两个豆丁中,小?胖墩一样的豆丁突然叉腰对着红衣男子?说道?:“飞舟不可能搞错的。”
周奉远脑袋都要糊涂了,却听地上豆芽菜一样的小?豆丁开口说道?:“你今年是不是十六岁?”
红衣男子?不假思索道?:“他这么?瘦小?,怎么?可能十六岁。”
周奉远心里咯噔一下,那豆芽菜看上去不过四五岁,但却露出了像是看透一切的深邃目光,最关键的是,他还真说对了。
虽然他比同龄人瘦小?很多,但他的确十六岁了。
周奉远点点头,轻声道?:“我是十六了。”
豆芽菜点点头,“是他。”
小?胖墩大声喝道?:“听见?没,是他!”
周奉远更加糊涂了,这俩小?孩虽然还没有桌子?高,但明显把?对面的青年人都震住了,这是什么?道?理?
他想不明白。
“好啦。”小?胖墩振臂一呼,“赶紧带他去洗澡,洗完澡让他给飞舟看病。”
白衣男子?皱眉,“洗澡做什么?,现?在就看了,看完再去洗。”
“不行啊,他太脏了。”小?胖墩指着椅子?说道?:“他不洗澡,坐久了,你这椅子?垫子?也要弄脏的。”
白衣男子?闭上眼,“这椅子?垫子?我就没想留,等他看完就扔出去。”
周奉远心里一惊,什么??这么?好的垫子?,还有这上好的红木椅子?,就要这么?扔了吗?
这时?,小?胖墩对着白衣男子?吐吐舌头,拉着豆芽菜的手?举了起来,“来,你快给他看病吧。”
周奉远蒙了,他哪里会看病!
虽然他一直在黑心叔叔的药材铺里干活,但叔叔家的防他比防贼还厉害,一直都只让他做最苦最累的搬运活,药材的细节处理,那都是不让他动手?的。
更何况,就算让他动手?,也是没用的,叔叔家卖的都是假药,他们本身连把?个喜脉都不会,卖出去的药材还吃死过好几个人,全靠耍赖逃过一劫,乡里乡亲的渐渐都不去买药了,说不定最晚明年,药材铺就要倒闭了。
想到这里,周奉远局促地捏着衣角,摇头道?:“我不会看病的,我不懂这些。你们找错人了吧,我只是在店里搬药材。”
“开什么?玩笑呢!”小?胖墩脸皱成个小?包子?,“名?字都进史书了,还说不是你,赶紧的!快替他看病。”
“我……我不会看病啊!”周奉远急得站起来,双手?乱摇,“你们找错人了!我真的不会看病啊!”
红衣男子?皱眉道?:“这么?小?的年纪,就算真的会看病,问诊经历又?有多少?能成得了事么?!”
白衣男子?道?:“你看的宗卷里面,只写了他的名?字生年,而没有写瘟疫具体的诊治过程么??如果有,我们自己配药不就成了么??”
豆芽菜双手?插兜,“老七亲政后不久,想盘一下国库的具体收支,但一把?大火把?多年的账本都烧没了,连带了宗卷室一起没了。等我有权限去查看往年纵卷的时?候,都只能看到后补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