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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些局促,不过这种表情并不适合出现在他的脸上,所以很快就一丝也看不到了。
“是谁啊?”他翘着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向乔挽月问道,“是不是哪个小姑娘看上我?等了我好多年,等不下去了,让你们过来找我,想再见我一面?”
乔挽月:“……”
她对顾延钊说:“是东洲皇宫中的一株铁树。”
顾延钊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乔挽月,向她问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乔挽月道:“当然不是。”
“铁树?铁树?哎呀!”顾延钊叹了一声,想不到一棵铁树找自己会有什么事?难不成是他年幼时曾在那棵铁树根下撒了尿,才被记挂了这么多年?都几百年的岁月过去了,还会寻人来找自己。
可那是皇宫里的铁树啊,就算他小时候再不要脸,应当也不好在皇宫里干出这种事。
干不出来……吧。
顾延钊又不确定起来。
见顾延钊歪着头,一副认真回忆的模样,乔挽月再次开口,向他问道:“你刚才说小姑娘,是希望鲜胡的那位小公主找你?”
顾延钊切了一声,对乔挽月的话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虽没有正面回答乔挽月,但他这副不屑的神情就已经说明了许多,他向乔挽月问道:“你们刚才都看到了?”
乔挽月嗯了一声,然后点点头,说:“好像是都看到了,只是没大明白。”
他们虽然能够置身在这一场幻境当中而丝毫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却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比如他们搞不懂十里坡上的那场暴风雪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明白后来顾延钊为何会在那喜堂之上杀死鲜胡的那位白袍巫祝。
明决也许会知道,可乔挽月不大想问他。
顾延钊稍微站直了一些,伸伸胳膊,对乔挽月道:“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吧。”
乔挽月从一切开始的地方问他,当年十里坡上的异象是从何而来。
“就是鲜胡那帮老不死的搞出来的,一群垃圾,喂给猪猪都不吃。”顾延钊骂到这里还觉得不过瘾,补充了一句,“吃了也要坏肚子。”
顾延钊骂完之后,才说起当年那一桩事的始末来,在十里坡上,鲜胡的巫祝以万千鲜胡人的血为咒,引下天罚,于是东洲的将士们大都是死在这场天罚之下,顾延钊知道那场风雪来得莫名其妙,所在在被俘以后一直在积极调查这件事,然而这件事就连鲜胡的百姓与官员都很少知道。
顾延钊隐秘地调查了数日,终于知道了鲜胡王与白袍巫祝的图谋,他们是想要以血为咒,就如同在十里坡上的那样,将东洲的城池一座座地全都给攻打下来。他们不在乎成百上千的鲜胡人的生命,更不在乎东洲人的死活。
顾延钊身负暮族的血脉,白袍巫祝觉得用他的血来引天罚效果肯定会更好一些,不过鲜胡王更希望顾延钊能够为他们鲜胡效力,二人商讨许久,最后达成共识,先让顾延钊带兵攻打东洲,等到事成之日,便将顾延钊杀了祭天。
大婚当日,他们让顾延钊饮下的那碗酒水中被下了蛊虫,是鲜胡王担心他仍有异心,不能尽心地为鲜胡效力,特意让白袍巫祝做的。
只要顾延钊将那酒水饮尽,从此以后都要被鲜胡王驱策。
可那时候的鲜胡王和白袍巫祝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场大婚到最后竟然会是那样一个惨烈到极点的收场。
鲜胡王恐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时候明明派人将顾延钊里里外外从头到脚都搜查过了,为何他的手中还能出现一把利器,为何他还能将那把匕首插进鲜胡老巫祝的胸膛里。
那把匕首是顾延钊从鲜胡小公主那里得来的,他只夸了两句那匕首很好看,她就将它送给了他,他到曾经的同袍面前炫耀自己的喜袍,被人在肚子上捅了一刀,他就将那匕首藏在伤口之中。
白袍巫祝一死,鲜胡王的野心终究全部成了虚妄,而不久之后,他们就会遭到反噬,鲜胡王知道这一切,所以他崩溃,嚎啕大哭,坐在地上和那凶猛的巨犬一起,将顾延钊的血肉被吃尽了,可是也无济于事。
大红的喜堂如今被一片血色浸染,有些是他的,有些是那位白袍巫祝的,还有的是那些冲进来要擒获顾延钊的鲜胡士兵的。
穿着大红喜袍的小公主被宫人们强行带下去,这本该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却让她见到了这一生中所见到的最惨烈也最疯狂的场景。
顾延钊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个小姑娘,把一场好好的大婚弄成了那个样子,可这事本就是她的父亲鲜胡王提出来,而且一个民族一个国家都要灭亡,又有谁时间去过问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顾延钊死后,鲜胡在一夜之间开始从繁荣走向衰败,像是在时光里正褪色的画卷,不久后鲜胡辉煌的王城就只剩下了残破的城垣,最后也埋葬于无尽的黄沙之中了。
顾延钊不解鲜胡为何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向灭亡,就像是十里坡上那一场突然到来的暴风雪,后来顾延钊的魂灵阴差阳错来到了这重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