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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转过头,偷偷往段轻舟的方向看过去,段轻舟将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紧紧注视着半空中的那一面水镜。
水镜的“乔挽月”被段轻舟从下面推上来以后愣了半天,随后皱起眉头,看样子似乎有些恼怒,随后她从地上站起身,来到刚才跳下去的地方,正要再次跳下去的时候,突然间动作一顿,她终于注意到有人在暗中看着她,她转过头,好像透过了这面水镜,看到了水镜外的他们。
众位道友呼吸一窒,随后才想起来她看得不是自己,而是这落魄珠的主人,也就是死在银面人手下的夜魅。
他们听到那只夜魅向她问道:“是你出手拦了我?你要他们?”
见她点点头,夜魅声音凄婉道:“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人来陪我了,你还要带走他们吗?”
她侧着头,看起来也有些犹豫,良久后,她有些苦恼地说:“可我刚才答应了一个人,要让他们活着。”
她停了一停,往下面的阴阳坑里又看了一眼,有些唏嘘道:“不然的话,他们刚刚应该就已经死了吧。”
夜魅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打断:“在这霜天境里,还没有人敢违逆我。”
夜魅的确不敢做些什么,最后只能悻悻退下,水镜中的画面便到此为止了,虽然看不到接下来的故事,但联系之前段轻舟讲述的故事,他们大概也能猜到后来发生了什么,不过就是最后一条生路封死罢了。
这便是当年被段轻舟错过的一段往事,可一个问题得到了解答,另外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乔挽月那时候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他们抬头看向乔挽月,乔挽月知道他们想要问什么,摇了摇头,这些事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之前段轻舟在信里提起此事,她也一直是将信将疑,她并不是怀疑段轻舟说了谎,只是觉得段轻舟那时候见到的人或许并不是自己。
今日亲眼所见水镜中的一切,才知道当年在这里段轻舟被坑得不冤。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人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在场除了银面人,没有人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段轻舟有些失神地望着半空中那面早已经消散的水镜,他虽已经做好了当年之事或许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的准备,然而现在亲眼看到了,还是有些……
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可他也分不清这就是是一场美梦,还是一场噩梦了。
很奇怪的是,段轻舟以为自己心里会很难受,然而心中却是异常的平静,像是冬日里被冰封的湖泊,任由落叶飘零在里面,也不会荡起丝毫的涟漪,可谁又能知道在冰面之下,涌动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在自己的舌尖咬了一下,疼痛让他整个人更加清醒了一些,他抬起头,向眼前的银面人问道:“前辈是从哪里得到这颗落魄珠的?”
“阴阳坑下有夜魅,喜食人脑,吃了人脑后,它就会无意识地模仿死者的行为。”
因为上一个被它杀死的是个喜欢唱戏的女修,所以他们在那下面先听到的尖叫声,和后来听到的唱戏的声音,都是它发出来的。
听到银面人这句话,在场的几个道友感觉自己脑袋一凉,幸好幸好,他们的脑子都保住了。
“那个东西……它说会让我们活着,它答应了一个人,为什么?是谁?”
乔挽月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腹下意识捏了捏,有点想走上前去,跟这些个道友们来一句,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几年前在霜天境中的迷雾正在一点点被揭开,雨下得越来越大,远处的灰松林在这雨幕中渐渐模糊,细细长长的黑色月狗融化在这雨水之中,墨色顺着溪流奔流而下,很快就不见了踪影,银面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油纸伞,撑在他与乔挽月二人的头顶。
其他的道友们看到这一幕,对这位前辈的区别对待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心底还是会好奇他和乔挽月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路上,银面人虽没出手过几次,但是给他们的感觉非常的深不可测,即便是他们有些人前些日子在讲学大会上遇见的天辰宗的那位文光长老,也没有给他们这种感觉。
当年在阴阳坑下面困囿了他们多时的结界,被他轻轻一挥手便完全散开,差点要了他们的脑子去的夜魅,也不过在短短的几息工夫就没了命去。
这人究竟是何来历?
道友们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个银面人,银面人侧过头,看着矗立在雨中的高大石碑,上面剑痕斑驳,不知多少年前留下的,他声音冷淡,道:“剩下的,那就要问问这里的碑灵了。”
“碑灵?”几个道友异口同声地向他问道。
“霜天境中的碑灵,自以为能够掌控整个霜天境,”银面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冷嘲,“却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囚徒罢了。”
银面人抬起手,指尖轻抚着眼前的石碑,随后站在他身后的这些道友们就看到那石碑的表面竟是现出一道红光,如同水中的锦鲤一般,在他的指尖到处逃窜。
银面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