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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歪着头沉沉地睡着了。
怕小娘子夜里醒来害怕,柳嬷嬷在桌上燃了盏小灯,关上门退了出去。
来了隔壁院子,李淮修在后院舞剑。
男人生得高挑俊美,又有一副漂亮的骨架,只看着会让人觉得是个气质出众俊美无涛的高门公子,可男人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带着血气,像个索命的煞神。
柳嬷嬷见他还带着面具,犹豫半晌才敢劝他,“主子可要服药?”
李淮修把剑插进剑鞘,随手把面具去了,闲适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了笑,“嬷嬷误会了,就是带着而已。”
柳嬷嬷眉间的皱褶这才松散了些,笑着把那玉簪子捧起来,“主子看,这姑娘是个知礼的,叫老奴备了些衣裳,还记着给老奴答谢。”
玉簪通透莹润,确实是小娘子头上的,李淮修无意识地握了握剑柄,过了一会才轻声道:“那嬷嬷叫人仔细着伺候。”
柳嬷嬷点头,“那自然是的。”
“只是庄子上也没有什么合适娘子年纪的衣物,怕是要寒酸了娘子。”庄子上这么多年也没个女主人,自然不会去费心搜罗衣裳首饰。
柳嬷嬷语罢又期待地看着他,指望他再说些什么。
可李淮修只淡淡地点了点头,接着就进了书房,唤来下人,命其召集几个幕僚前来议事。
柳嬷嬷站在一旁,见主子专心看着手里的秘贴,只好自己试探道:“主子也别老是扑在这些琐事上,该想些其他的事情,老奴看这冯姑娘貌美,品性也是绝佳,可称名姝。”
关键是一向不爱搭理人的主子,对那冯姑娘却是十分有耐性,冯姑娘要是笨头笨脑,主子怕是都有耐性手把手地教她。
李淮修掀了掀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手里的帖子,房间里静极了。
就在柳嬷嬷以为自己会错了意,心中懊恼时,李淮修才慢条斯理道:“花开的再漂亮,也是为了别人开的。”
“冯姑娘已有亲事,嬷嬷以后别说这种话了,对她不好。”
柳嬷嬷倒不知道这回事,一时间有些愣住了,缓了好一会才呐呐地退在一旁,她这也是好心办坏事了。
天色渐晚,书房里燃起了烛火,灯芯噼啪地闪了一下,几个幕僚围在一起讨论战术。
他们前些日子打了元帝一个措手不及,镇南王也有名头来找他们的麻烦,自然不能不防。
几个幕僚在舆图上比划着,决定在哪设一波埋伏。
柳嬷嬷站在一旁,也跟着主子熬夜。
李淮修本来在烛火下看帖子,不知为何忽然抬起头来,犹豫了一会才缓缓道:“库里不是还有几匹蜀锦吗,拿去给冯姑娘,看她缺什么衣裳。”
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层阴影,男人内敛又英隽,“放着也是浪费了。”
柳嬷嬷面上一喜,自然是应了,麻溜地就去了库房找料子,原本冷却的心又火热起来,主子怕是自己都没发现,不管这花是为谁开的,主子是情不自禁就想去关照一番。
一众幕僚面面相觑,他们主子清心寡欲和尚似的活到今天,还没见他这么操心一个姑娘的事情。
李淮修继续伏在案上看帖子,并不在意几个幕僚打量的目光,张奇握着折扇,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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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睡得深,做了个从前的梦。
她小时候,府上二爷去世还没多久,老夫人伤心的不得了,冯秉怀急着去江南上任,她就被留下来尽孝,但其实老夫人并不需要她。
这个一身刚硬的女人把自己关在祠堂,从那时候开始信佛,缅怀她在战场上牺牲的丈夫和儿子,府上的事物都丢在一旁,也并不太管阿瑶。
镇南王先夫人那时候还没去世,是个很温和美丽的妇人,见阿瑶小小的一个无人教养,将她带在身边养了很久,照顾得十分上心,将她养得十分娇气,阿瑶儿时爱哭就是在她院子养成的。
女人心慈,阿瑶爱哭她也不责骂,小女娃长得像个糯米团子,红着眼眶掉泪珠子,顺着酡红的脸腮往下流,哭得伤心了也不出声,女人就用帕子给她擦,还叫下学的沈意行背着她哄。
沈意行那时还是小小的少年,背着她在院子里走,把她举得高高的叫她摘花,叫她‘爱哭鼻子的瑶瑶’。有时哄不好,只能背着她回院子,叫她在一边的软塌上哭,时不时喂两口吃食,自己做先生布置的功课。
等他做完的时候,都是半夜,阿瑶就歪在榻上睡得酣甜,再叫丫鬟婆子抱回女人的院子。
镇南王那时也在边疆,常年不归家,阿瑶统共没见过他几次。
后来镇南王夫人去世了,阿瑶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