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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衣未穿, 从右肩到他左侧的腹部缠着白布,有血渗出,染红了大半。
不止如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被人打狠了。
他双眼紧闭,唇泛白。
清辞推门进去,就看见这副场景,心下有再多的疑问都消了,快步上前。
平安跟着也近前去:“将军身上本来就有伤,战场上被人刺了一剑,一直瞒着姑娘,不肯跟姑娘说。好不容易快要养好的伤口,今日又撕裂了......”
清辞一看,果真是这样。他胸口稍偏的位置,血痕最重,她的手掌在上面虚虚地放着,好一会儿才敢落在未被血染的白布上,指腹动了动,神情微变。
平安还在旁边说:“将军昏过去时,还在喊姑娘的名字,方才郎中来看,血流了好多,属下看着就疼,可将军一声都不吭,一直看外面,”他抹抹眼泪:“属下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嘴上不说,可我常跟在他身边看得最清楚,他在想姑娘呢!”
清辞垂着眼,视线模糊。
她的指腹仍旧不停地动着,少年灼热的皮肤隔着一层白布烫得她指腹微疼。
她道:“郎中怎么说的?”
平安叹口气:“说将军命大,若是再晚几刻,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
清辞眨眨眼,泪珠滚落。
平安一直低着身子,见清辞的视线一直落在卫昭身上,这才敢偷偷打量下。
他说的话半真半假。
将军伤的确实很严重,但到不了他说的地步,顶多就是疼点,多养几日罢了。
可他心里着急,眼看着姑娘跟将军两人闹了矛盾,姑娘竟然还搬出府里去,将军为此每日都没有好脸色,动不动发火,他看着也着急。
索性趁着现在,将情况说严重些。
平安就道:“姑娘,您别嫌属下多嘴,自古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将军待姑娘的心意,我们外人看得最清楚。姑娘生病时,将军日夜不离,人也跟着瘦了一圈,但凡姑娘想要的,哪怕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将军都能给您弄了来......”
他见清辞在听,越发来劲:“姑娘待将军,自然也用不了属下多说,既然两人都是真心为着对方,何苦要闹这一出呢?让我们这些人瞧见,心里也急啊......”
清辞一直在听着,好久,她叹了口气:“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平安应了一声。
清辞就让他出去了。
平安临走前,往回看一眼,就见姑娘轻轻地握住了将军的手。他忽然笑开,放心闭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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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一直待在卫昭房中,临到了晚上,卫昭才慢慢醒来。
清辞忙将水递到他唇边,轻声道:“先喝点水。”
她单手扶着他的头,另一只手将水碗往他唇边送。卫昭人刚醒,有些虚,眼神也发散,起初有些迷茫地落在清辞脸上,任由她往嘴里送了口水,又连喝几口,眼神才慢慢聚焦。
卫昭啊了一声,被呛到,咳嗽起来。
清辞刚动,想着将水碗放下,再来看他,他却咳得更厉害,抓着她的手腕不松开。
他道:“别,别走。”
清辞只好端着,用空着的手拍拍他的后背,有些无奈道:“我没说要走,我是想着将碗放下的,你还喝吗?”她将碗往他唇边递了递,卫昭的视线一直落在清辞脸上不移开,就这她的手喝了大半碗水,才摇摇头。
清辞这才将碗放下,仔细打量着卫昭。
卫昭刚醒来,失血的缘故,脸色没以前好了,有些苍白,唇色也淡。
他用手支撑着身体,半坐在床上,努力往清辞身边移。
......都受伤了,还这么些小心思。
清辞见他这样心疼,就不想再找他的不自在,抓着他的胳膊,小心避开他的伤口,让他重新躺在床上,见他还想挣扎起身,沉声道:“老实躺好,我有话问你。”
这语气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卫昭方才还满眼发亮,此时微微黯淡,低声嘀咕:“别问了吧......”
清辞没管他的话,仔细盯着他的眼睛:“你实话跟我说,怎么伤到的。”
清辞是了解卫昭的,他不是个能吃亏的性子,也不是个只会绣花功夫的人。
他自小力气就大,长大后越发厉害,这些年在兵营里,本事见长,就是高岩都打不过,更何况几个连绣花功夫都不会的男人?
这样的,就是再来十个卫昭也是能打得过的。
可他不仅没打过,还受了很重的伤,重到现在躺在床上浑身力气都没了。
病恹恹的。
清辞的语气发冷,像质问。
落在卫昭的耳中,让他的心往下沉,直到沉到了最低,他听到“咚”的一声,随之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