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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下午他们走,张诚也跟着走。
孙芳问他:“你怎么不留下?”
张诚往日都会在孙家留几晚上,然后再回城里去。没有像现在这般急着回去的时候。
张诚道:“我也想留下,可你也知道我家里,我兄长去了齐家,家里只剩我一个男丁。那齐家前些年嫁了个女儿,听说是宫里当官的。齐老爷为了讨好他,要在咱们县给建个住所。”
孙芳道:“他建他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诚苦着脸:“怎么没关系啊,凡是家里的男丁都要去帮忙。我这还是抽空来的,告诉你们一声,最近先别去城里了,过了年等着干完活,我再来。”
孙芳结舌:“......这,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张诚叹口气:“有钱有势就是王法。”
孙芳皱着眉:“那,那你会有事吗?”
张诚:“我能有什么事?我力气大,他们说干什么就干什么,等干完就回家了。我一回家就来找你。”
孙芳心里还是担心张诚,只嘴上不说:“谁稀罕你找我啊。”
张诚就笑了,又嘱咐几句,赶着车离开了。
张诚方才说的齐家,是当地的富户。
因着女儿嫁给了宫中常侍,水涨船高,在远安县的地位,连县长见了都要让三分。
齐家那位姑娘很得常侍喜欢,王常侍隔几日就会带着齐姑娘来远安县。齐老爷为了讨好他,这才提出要为他建一处可供休息的场所,王常侍自然愿意。
起初是县城里的壮年男子,后来花费巨多。齐老爷去找了县长几次,请县长喝了几次酒。
再出来时,便喜笑颜开。
刘家村是最后得到消息的。
最近县里发了告示,要求年满十五的壮年男子服役。没说要服多久,只说要去。
当官的是最得罪不起的。远安县如今的县长,很有一番手段,但凡是被他上过刑的,哭都哭不出来。有许多平民百姓遭殃,可连苦都没处诉,有些家里有钱的,想着去朝廷上诉,还没出远安县,就被弄死了。
如今这告示一出,只让人叫苦连连。
有人听了直叹息:“说得那样好听,我有个侄儿在城里,他可跟我说了,根本不是服役,是那齐家的老爷巴结太监,非要建房子,把咱们叫了去,给他白干!”
“去他娘的,老子才不去。”
“你这是说的什么蠢话,县长的手段你忘了?还有那齐老爷,可都不是咱们能惹的!搞不好,小命都没了......”
“咱们去,就能保住命?他们根本不拿我们当人瞧,去了,还不知过什么样的日子,死了,草席子一卷就扔了。”
“唉,没办法。我们的命,就是贱啊。”
众人连连叹息。
清辞也看见了,她如今已经十六,刚好是年纪。
这些人说得没错,平民百姓在如今,不被当人,只当成畜牲,随意折辱差遣。
说是服役,其实说白了,就是去给齐老爷做事。去了那里,干少了干慢了,都是要打要骂的。
动辄就会出人命。
清辞在乡下这些年,身体比往年要强健些。可再强健,也受不住这般折磨。
她心里有些慌,手指捏着手指,转动了几下。耳边还有人在骂,将她的心思搅得越发乱。
她想到什么,就说:“我记得朝廷说过,若是家中独子,或是腿脚不好的,可以出些钱,来免了劳役。”
“我那年从山上滚下,腿脚虽然没大碍,但干不了粗活。当时交了二十文钱呢,顶我家半年的粮食钱了。”
“钱是挺多,但也好过去送死。”
“咱们辛苦些,大不了去县城打工,总好过没名没分地跑去齐家,到时候死了都没有收尸的!”
“是啊是啊。”
旁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村长叹口气:“上面说了,要是不想服劳役,要交百金呐!”
“百金?!”
“这是要人命啊!”
众人连连叹息。
清辞神色亦郁郁,过了好久,才找回力气,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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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是服役期,清辞一直没跟家里人说,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
清辞坐在院子里,撑着脑袋望天。
卫昭走过来,脸色不太好:“你要去服役?”
清辞微讶:“你怎么知晓的?”
卫昭一听她这话,就知道是真的了,眼圈立马就红,他蹲在地上,抓着清辞的双手:“是孙叔告诉我的,你怎么去?你是我阿姐,你又不是男人,他们说、他们都说去了就会死......”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