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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昭已经走远,连忙追了上去。
孟五看着自己主子的背影,总觉得这些日子他愈发的陌生。
一种十分复杂的感官,好似更加深沉与悲伤,但还有另一种十分矛盾的、以往从未有过的情绪在。
从前的陵王总是无精打采,意志消沉,遇上沈芜后,他逐渐从那种消极的情绪里走了出来,最近,好像又一脚踏回了深渊,但与从前不同,如今的他,身上总带着一股什么都无法摧毁的坚韧。
孟五觉得有些眼熟,他皱眉深思,突然恍然,对了,是像夫人。
他心不在焉地乱想,暗牢的大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合上。
孟五推着轮椅,沿着缓坡往下走,陆无昭始终一言不发。越往里,男人身上的杀意便更浓上两分。
等到了陆培承的牢笼前,男人身上的冷意已经将他整个人都包裹。
陆培承被割掉了舌头,只能靠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他浑身上下皆是血痕,再无半点昔日里那个至尊无上的帝王模样。
“皇兄,我又来看你了。每日都让人来与你说话,该是不孤单吧。”
昭明卫每日都会在坊间散播一些嘉宗皇帝的“秘闻”,那都是百姓最爱听的东西,嘉宗皇帝的形象也已不再是他在位时那般好了。
陆无昭很贴心地将败坏名声的进度每日都告知陆培承,生怕他关在此处,对外界一无所知。
陆无昭知道他如是能说话,此时要骂什么。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呼吸,试图将心底的暴虐压下,他试着与他平静地问候,可惜心里的恨意与杀意却怎么都无法消弭。
他又想起了昨夜的梦。
梦到了她被一杯毒酒赐死以后,自己带着兵冲进了皇宫,杀了很多很多人,听话的,不听话的,但凡是挡住了他去东宫路的,都杀了。
梦到了亲手将她的尸体抱进了棺材,没敢看她的脸一眼。怕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被这个陌生的男子抱着,又怕她永远都不能再睁开眼睛。
梦到了将皇帝与太子凌迟了三天三夜,每一刀割在他们的身上,可陆无昭的心里却生不出一丝痛快。
他还是难过得想死,可又不敢死,怕死后在黄泉路上遇到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多么想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她面前,可惜一切都已是妄念。
多日的压抑终于再也无法忍耐,陆无昭划着轮椅进了牢笼。
他行至陆培承的面前,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用力收紧。
“我从前不曾恨你,可是今日,我真恨不得亲手宰了你。”
“你可知为何我从不碰你吗,不是因为嫌你脏,而是因为我的这双手是要抱阿芜的。我要抱她,就不能弄脏这双手,但是现在,”他的声音冷若冰碴,“我恨不得你立刻去死。”
男人眼底滔天的杀意猛烈地翻滚,几乎是以排山倒海的架势朝人的头顶倾来。
他的双腿残废,常年全靠手臂撑着身子活动,他从前可以掐着脖子将陆之泽从地上拖起来,如今也可以单手拧断陆培承的脖颈。
“啊——啊——!!”陆培承的呼吸被蛮力阻隔,胸腔的憋闷与窒息叫他本能地求救,他死死抠住陆无昭的手腕,用力击打,喉咙发出的声音嘶哑不堪。
“感受到了吗?你将那些无辜的生灵掐死时,他们也曾发出这样的悲鸣和哀嚎。”
孟五站在外面,冷眼看着。他看着里面的男人反复地死死掐住陆培承的脖子,又在窒息到极点的时候松开了手。
让人一直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就是不给一个痛快。
昭明司审讯的花样很多,在这个暗牢里有,刑具有一套一模一样的。
每天都会变换着伺候一遍,陆培承早就不想活了。
有血染脏了陆无昭的手,他嫌恶地皱眉,单手划着轮椅后撤了一步。
“去找程时,我要她给我准备毒酒,很疼,但却求死不能的那种毒酒。”
“还有,找几条恶犬,要几天没吃过肉的。”
“千刀万剐过了,这一次,我们尝试些不同的吧。”
“我要你看着自己被饿狗,一口一口地吃掉。”
“我要你看着自己被曾经视如敝屣的生灵,活生生地撕碎。”
“兄长,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