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斜眼一笑，满是不屑，“就她那天天迟到早退的德行，多少工资都能扣完。”
    李冰洁黑沉着脸，倒不是因为马老师说的那番话，她早就免疫了。
    她不高兴地是这个月工资才发了四千五，本身代课老师工资就不如正式工，再扣扣五险一金和罚款，落她手里只有三千出头，她这个月的还款都要还不上了！
    气氛正压抑时，孙老师领了工资条回来，脸上挂着笑，她要还房贷，所以工作很认真，这个月奖金也有两千块。
    李老师看到她脸上的笑，眼睛一亮，转移话题道:“孙老师这个月奖金不少吧，嘴巴快笑到后脑勺了。”
    孙老师朝她扔了一个靠垫，“我这算什么呀，这个月周老师班的英语成绩排名第一，奖金肯定最高。”
    “周老师你发了多少？”
    李老师朝周婷看了眼，在孙老师工位上笑道:“肯定不少，你没看到周老师今天都化妆了，刚刚打电话要跟男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呢。”
    正在补口红的周婷没想到话题延伸到自己身上了。
    她笑笑回应:“庆祝我发工资。”
    李冰洁跟男朋友要钱还借款，没收到对方回复，此时心气儿正不顺呢，插嘴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周老师要跟男朋友出去吃饭啊，怎么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等你发了工资才出去？”
    她描着眼线的眼尾上挑，轻易都带了看不起的感觉，捂着嘴嘲笑道:“该不会是周老师掏钱吧！”
    周婷看她涂着大红唇笑得一脸做作，将口红回旋进管里，收回视线对镜打量妆容，冷淡道:“李老师这么激动，是想替我掏钱吗？”
    一句不软不硬的话把李冰洁给怼了回去。
    碰了个钉子，李冰洁气恼地点开手机，正巧男朋友发来消息。
    【我还没发工资，你上次说要买的那双高跟鞋就是刷我的信用卡，我发了工资还得还信用卡。】
    李冰洁烦躁地把手机扔在桌上，暗骂一句废物。
    马老师摘下老花镜，问周婷:“你那男朋友谈多长时间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周婷一向很敬重这位退休返聘的老教师，回道:“我们打算在学校附近买套婚房，等攒够首付再结婚。”
    马老师点点头，赞同道:“虽然学校有宿舍，但想结婚，房子是刚需，你家那位挺靠谱的，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马老师的丈夫也是退休返聘的老教师，即便家里有房，但在教师公寓住习惯了不愿挪地儿，进进出出地见过周子清不少回。
    周婷脸有些红，“他要是知道您夸他，非要翘到天上去。”
    李冰洁满脸不以为然，就以马老师老一辈人节俭的性格，她说“会过日子”，那一定等于“抠门”二字。
    她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穿着破旧瘦骨嶙峋捡破烂的抠门男人形象。
    一想到周婷男朋友是这么个形象，她心里舒服多了。
    又过了两节课，周婷这个月的工资到账，她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30号，该给给男人发下个月的生活费。
    办公室里此时没多少人，她打了电话给周子清。
    周子清这时候正在超市买洗漱用品，同样也想到了生活费还没发的事，正打算选完东西打电话要钱，没想到电话就来了。
    等电话接通，周婷道:“待会儿我给你转生活费，你记得收啊。”
    她的音量不大，但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安静的环境下她的声音就格外凸显。
    周婷也察觉到了，怕打扰到同事，掩唇低声道:“我先不说了，到点儿来接我。”
    最后她例行地又补充一句:“钱不够了记得找我要。”
    挂了电话她在微信上转给周子清一千块钱。
    想着一个月来的伙食，她心里不由有些嘀咕，一千块钱两个人能吃那么好吗？
    想了想周婷不放心，怕男人是用了花呗之类的借贷，便又给他转了一千。
    放下手机的她没注意到身后隔着玻璃工位的位置上，李冰洁正趴在桌上，双眼里满是听到了秘密的兴奋。
    就说周婷是拿自己钱养男朋友的蠢货吧，在姓马的死老婆子面前说的“攒首付”之类的话多好听，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