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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陛下在里头斥责太医,众人怯怯不动。
刚至凤仪宫不久, 东宫的太子太子妃亦入门而来,询问如何了。
沐锦书将情况告知二人,皇后娘娘似乎还未醒来,这话刚说完。
宫外又传来动静,众人侧目望去,只见身披大氅的楚王赶来。
清早四野的霜雪正厚,前日刚冒风雪罚跪,谢明鄞尚染着风寒,神色些许苍白。
谢明鄞入门而来,见紧闭的寝殿门,眉宇凝重,不禁轻咳几声,便询问情况。
沐锦书愁眉不展,望一眼病未愈的谢明鄞,轻轻道:“皇后娘娘还未醒来。”
谢明鄞蹙眉思忖,想来定是皇后为他同父皇起争执。
太子立于一旁,扫视谢明鄞上下,“风寒未愈,你不必如此着急赶来,孤让人带消息过楚王府去便是。”
谢明鄞回道:“无妨,我习武之人,一点风寒不打紧。”
随之几人在寝殿外坐下来,直到片刻后殿门才打开,太医署令从中退出来,说是皇后娘娘醒了。
几人顺着殿门看去,只见皇帝正坐在太师椅上,望见赶来的子女,他侧首便是气不打一出来。
众人连忙走入寝殿内给皇帝行了礼,再看向床榻上的皇后娘娘,正面色苍白,精神萎靡着,是刚刚转醒。
面对几人的担忧,她松和眉目,淡然浅笑,安抚几句无大碍。
待宫女将药端上来,为不打扰皇后休息,便纷纷退出了寝殿,但皇后却把沐锦书留了下来。
寝殿内,炭炉比平日多添了几顶,虽暖堂堂的,魏皇后的手却是泛凉的。
她坐靠在榻上,揽起沐锦书的手,面色惆怅:“三兄妹里,母后最疼的是你,正因你不是母后的亲女,才更护着你。”
魏皇后的声线虚弱,带着哑色,只让沐锦书心疼不已,顺着她的话点头。
魏皇后继续道:“放心,母后定不会让你嫁那南阳王,哪怕有人坚决要你嫁,我便跟他拼了。”
这话说得沐锦书心颤颤,只听旁边一声哒,是指骨敲桌的声音。
侧眸轻睨,只见身着淡金华袍的皇帝面色冷肃,眼巴巴地看着母女两互诉衷肠。
沐锦书轻咽口水,觉得有点渗人。
魏皇后只当那人不在,轻声浅咳,然后道:“昭宁定不能像本宫一样,同一个无情意的人过活数年,本还想叫你好好研幅画,待皇帝寿辰时献礼,好好说道这婚事。”
“也罢,寿辰画献不献都无关了。”皇后满面悲楚,轻轻掩泪:“这偌大的后宫,我待够了。”
沐锦书瘪唇,“皇后娘娘......”
一旁的皇帝是听不下了,站起身来,开口让沐锦书退下去,莫耽误皇后喝药。
在皇帝的冷眸之下,沐锦书只好起身,步伐浅浅地退出寝殿。
魏皇后见沐锦书退下,又掩唇轻咳,卧入榻中,背身以对。
皇帝站在床榻不远处,凝视着榻上的人,他一夜未眠,两眼下泛着淡淡青黑。
“你就一定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气朕。”
魏皇后枕着手臂,淡漠道:“臣妾何德何能,气得到陛下。”
皇帝望着魏皇后背对的身子,甚觉心痛,当年小公主尚在襁褓,怎料受奸人落毒,残喘难活。
为以谨防毒性染予皇后,乃至凤仪宫,是他命人将孩子闷死。
他身为帝王有诸多力不从心,那时也是局势所逼,无奈之下的举措。
因而皇后怨恨他多年,始终认为是他没有全力保下小公主,虽从不在他人面前表露,在两人独处时,皇后对他是极为冷淡。
只想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可皇后执拗于此,处处隔阂他。
皇帝收敛心绪,长叹一口气,来到魏皇后榻旁坐下,只听她漠然道:“起开,别把臣妾的被褥坐脏了。”
皇帝心头一酸,只好缓缓从榻上站起来,怨念道:“你与朕是夫妻,榻都不让朕坐,着实伤朕的心。”
魏皇后从始至终未回首看他,“陛下铁石心肠,谁能伤得了你。”
皇帝定定地看着她,静思须臾,开口道:“朕没说要将昭宁嫁给南阳王,本想将他打发回南境之后再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