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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婚宴了, 按理说,今晚就是这小院里最忙碌的时候。
但陆秧秧出面说了她家美人被吵得头痛,要安静地歇息一个晚, 仆人们见这里的确也没有更多需要筹备的事情,于是在你看我、我看你了一会儿后, 便在管事的带领下悄声地离开, 不敢过多得罪这位娇贵的新主子。
接连数日嗡嗡不绝的嘈杂声终于没了, 就连陆秧秧都觉得舒服了好多。
她仰着头站在清净的院子里,深呼吸着感受不远处的蝉鸣。
以前的晚上她还总觉得蝉的叫声很吵, 现在却感觉能听到它们的声音就是一种心旷神怡。
晏鹭词见她在院子里,于是也出来了, 坐到小池塘边去搅和那池子水。
借着月光,陆秧秧看到了池子里的那几条黑色的小鱼。
可能是饿得厉害,晏鹭词刚把手指伸进水里的时候, 它们竟然把他当成了要给它们喂食的人,挤着全游了过来。不过等晏鹭词开始拍打水面, 它们马上就意识到了危险,顿时作鸟兽散,全钻回了石头缝里躲起来。
陆秧秧看了一会儿, 把鱼食拿了过起, 捏着一撮一撮地丢进池子里。
不久后, 慢慢地有鱼重新露出头, 摆着尾巴重新浮到水面, 大口大口地吸进鱼食。
陆秧秧蹲下看着它们,觉得这种鱼的生命力真的格外顽强,这些天过去,被晏鹭词不停地折磨, 竟然一条都没翻肚皮。
不过这也是她最后一次给它们喂食了,也不知道等他们离开以后,还会不会有人每天都来喂它们。
晏鹭词从陆秧秧过来以后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专注地盯着她看。
可陆秧秧一直在看鱼,都没朝他看一眼。
他不满意地用手掬了一掌心的水,对着陆秧秧就扬了过去。
陆秧秧盯着鱼看没留神,被他泼了一侧脸。
她顿时瞪圆了眼睛:“干什么?!”
晏鹭词:“不准你看鱼。”
陆秧秧:“……”
这几日因为近处总是有人、他们几乎没有独处过,陆秧秧都快忘了晏鹭词讨人厌的时候有多讨厌。
她小心地避开鱼群,用手也舀了一捧水,重重地掀向晏鹭词的脸!
晏鹭没有躲,只是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
整张脸马上就被淋得湿哒哒,不停地往下淌水。
陆秧秧一开始还觉得他是自作自受、很解气,但很快,她的目光就凝在了他的脸上。
明明就是被水淋成了落汤鸡,看他竟然一点狼狈的样子都没有,水珠挂在他的睫梢上,一颗一颗地都不落,在月光下微微地颤着,简直像是流光的珍珠。
陆秧秧顿时就不觉得解气了。
她赶他走:“你额头的咒画花了,要不要去补一补?现在随时都可能有人过来。”
晏鹭词只能回了屋子,重新画他额头上的那朵花。
陆秧秧喂完了鱼,闲着没事做,不久后也回了屋子,溜达着去看傍晚时分送来的嫁衣。
虽说是前几天才刚量体定好了尺寸,但布料与刺绣都是数月前就开始做的,听说光是画上面的绣样就画了好多天。金银绣的花枝、鸳鸯和蝙鼠看起来栩栩如生,跃然裙上,手指摸起来却很柔软,也不知道花了绣娘多少的心血。
她在这边看嫁衣,晏鹭词已经画完了额头的咒画,见陆秧秧一个劲儿地在摸嫁衣,便歪头问了她:“你喜欢这个?”
陆秧秧:“好看的衣服我都喜欢。”
晏鹭词:“你想要它吗?”
看他的样子,如果她说想要,他真的能把这件给她,然后自己换一套别的穿。
陆秧秧摇头:“看一看就行了,我要它干什么。”
等她要成亲的时候,靖娘子肯定会亲手给她准备好这些,靖娘子的手艺,可是比天底下所有的匠人都要好!
她不想要,晏鹭词却不高兴。
“那你想要什么?”
说的跟他什么都能弄到一样……
陆秧秧想了想:“你知道玄天盟盟主那条七圈海波纹的袍子吗?我想要那件。”
晏鹭词听完,盯着她,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秧秧也觉得这太难为人了。
“算了,我也就是说一说。”
说着,她的目光落到他额头,停了停,“你今天的咒画好像比以前画得都要大。”
花瓣蜷曲得极为繁杂,颜色也更加艳丽夺目,几笔而已,竟把满屋子的红色都给压了下去。
晏鹭词:“要我给你画吗?”
“给我画?”
“不是咒画。普通的额花。”
听出她的动心,晏鹭词黯淡了好几天的漂亮眼睛里忽然亮起了兴致,连小尖牙都隐隐地露出了出来:“你要吗?”
要不要?
陆秧秧在犹豫。
她和晏鹭词都很清楚,她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