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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祖宗家法在前。不如以文臣为帅,以节制兵权”,他厌恶的看了眼躬身站在秦承嗣身侧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忠义。
直看得王忠义心中极为不悦,掌印太监好歹有内相之名,如今被人羞辱至此。
按照大齐传统,文臣做主帅,武将做先锋,太监做督军。
但叶玉泉话里话外都是要防备武将,重用文臣,提都没提太监。
秦承嗣心里冷笑。
可算是来戏肉了!
秦承嗣倒不是想替太监撑腰,事实上,他也觉得这帮阉人肢体残缺、不堪大用。
但今日这场朝会,聚焦点根本不在太监身上,而是朝堂势力之争。
秦承嗣出身宗室,素来有纨绔子弟之称。就算这个名头只是为了夺位而做出来的掩盖,他本人所接受的儒家教育也不够多,不够正统。尤其是他以兵马夺天下,自然更为倚重自己的心腹。
于是整个朝堂有了一个新的团体——新贵。
偏偏秦承嗣又不是纯粹的改朝换代,否则新兴的政治势力应该彻底压倒前朝遗臣们才对。
可秦承嗣为了正名,又要遵循祖宗家法,又要接受先帝的政治遗产,便只好重用从前的那些先帝臣子们。
事实上他大可以把这帮遗老遗少们高高的供起来,奈何他的心腹中武将占了大多数,论治国还是要这些文臣来。
于是秦承嗣重用双方的后果就是——新贵与遗臣们势均力敌、互扯头花。
叶玉泉就是遗臣们的典型代表。
但与此同时,朝中派系远不止这两派,新贵之中绝大部分是武将,但也有非正规出身的文臣。许多甚至连个举人功名都没有。
正规进士忙着当官都来不及,谁会去投靠当年的纨绔子弟秦承嗣?!
于是光是新贵们内部,就有两个派系,武将和非正规文臣。
遗臣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老派的武将基本都被冷落,也有那么一两个被重用,老派的文臣倒是大半都被重用,却也有几个被冷落。
不仅如此,还有文臣、武将、太监这三方旷日持久的斗争。
但这又不是纯粹的斗争。
大齐的武将由于地位低,素有拿钱去拜山头的传统,为了找个高官庇护。所以文臣与武将之间又有黏连。
至于太监,由于极度贴近皇帝。文臣们固然厌恶太监,但总有那么几个跟太监交好的,或是为了让人帮忙说几句好话,或是为了别让人给自己使绊子。
反正光是这三方就已经是又斗争又团结了。
以叶玉泉为例,他是典型的文臣。应该团结朝中文臣,压制住武将才是。
但他又是进士出身,天然的是进士们的代表人物,视那些得了从龙之功的非进士出身的文臣们为佞幸小人,尤其是那些新贵文臣许多都是秀才。
在进士眼中,小小秀才,不值一提。
仅仅叶玉泉一人,就身兼文臣、遗臣两种身份,可见朝中派系与派系之间相互交叉黏连,又互相敌对。
有从龙之功的武将、非正规文臣、过了数道关卡才成功升天子阶的进士们、跃跃欲试的太监团体、从前遗留下来如今被排挤的老武将和老臣们……
于是整个朝堂,党争极其复杂,派系无数、山头林立。一眼望去,直教人眼花缭乱。
沈游早在琼州就要开始遏制派系斗争,甚至要从制度上解决党争。
而秦承嗣固然天纵奇才,但他当年上位也不过弱冠,没有太多的治理国家、人事斗争的经验。
与其说他是马背上得天下,不如说他是马背上窃天下。真要是像沈游、周恪那样靠着自己打下来的势力,反倒党争还不会这么严重。
在秦承嗣上位之初,派系斗争还没有这么严重,那时候百废俱兴,活都活不下去,斗个屁啊!
到了如今,由于秦承嗣数次遏制党争,终于让朝堂看上去风平浪静了,然而暗地里依然暗流汹涌。
甚至由于派系斗争越发严峻,前些日子已经有大臣上书“党人”二字,这是要重演党锢之祸啊!
如今叶玉泉一开口,就是要为文臣们争取统帅之权,武将自然不愿意。
谁会愿意自己顶头上来个不通兵事的婆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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