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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谁请的王汝南?
刘子宜乐呵呵的笑起来,“汝南兄远道而来,也不知道谁有这般脸面,请得动汝南兄?”
“一位故友所托”,王汝南板着脸,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刘子宜,缓缓的蘸着茶水写下了两个字。
“叶青”
刘子宜心下一沉。
竟然不是周恪?他还以为王汝南义愤填膺,是为了周坪之孙而来。
“哦?汝南兄交游实在广阔啊!”,刘子宜叹了一句,“就是不知道汝南兄是怎么认识这一位的?”
王汝南是文人,虽然知交故友遍布天下,但是他到底还是士大夫阶层,再怎么着也不太可能去接触官府管辖下的矿工。
刘子宜本能的就开始怀疑王汝南说谎。
可王汝南一生信奉知行合一,一口唾沫一个钉,从不说谎。刘子宜玩味的笑起来,若是王汝南也学会说谎了,那他忠直耿介的名声可算是凉了。
“多年前曾有一面之缘”,这一点王汝南的确没有说谎,当年他游历至闽地,前去拜访一位故友,曾见一面容憔悴之人于更深露重时守候在他故友门口。王汝南一问之下才知道,此人已年过而立,想读书,于是便趁着未上工之前来拜见老师。
王汝南颇为诧异,心喜于对方向学之心,便赠书三册,互通姓名。此人便是叶青。
“原来如此,年过三十,家累重重,尚且愿意勤学苦读,倒也算是个人物!”
刘子宜笑着赞叹了一句,至于心里这么想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是汝南兄啊!我深受皇恩,怎能背弃陛下,还请汝南兄打道回府吧!全当今日你我未曾相见”,刘子宜耷拉着眼皮,一副端茶送客的样子。
这话说的,要真是如此,你跟我废话这么久!
王汝南扯了扯他干巴巴的嘴角,“朝廷与闽地的战争僵持已久。真要算起来,此子乃陛下心腹大患。”
说到这里,他难得流露出了些许温情,“战事一起,苦得只有百姓!”
“景明兄,我今日前来,不为其他,唯求景明兄能够从中斡旋,能招安得招安,能不打仗就别打仗”。
刘子宜抬眼,语气微微急促,“这么说,叶青有意向朝廷投诚?”,今日是托付王汝南前来打前站试探?
“那就得看朝廷的诚意了”,王汝南淡淡道。
如果能够招安叶青,那可是大功一件!足够洗刷他在朝野中“万岁阁老”的名号。
不不不,若是对方降而复叛,那他岂不是被坑惨了。况且叶青能与朝廷相抗多年,不像是个会接受招安的人啊!
“空口白牙,不知汝南兄可有证据?”
“无”。
也是,此等大事,若是做的不好便成了私通逆贼,王汝南是绝不肯事情未成之前留下任何证据的。
“汝南兄毫无凭证,我怎能相信?”
王汝南冷笑起来,“老夫今年六十又四,入我心学以来,从不说谎,老夫以半生清誉作保,绝无半分虚言!”
他的确没有骗人,叶青是真的已有接受招安之意。
矿工们与官军打的是游击战,根本无法安心耕种。没有粮食来源,他们能够坚持这么久,全靠周边父老乡亲扶助。可他们不能一辈子这么东躲西藏下去。
更要命的是,由于叶青带头反抗官军,闽地周围的起义队伍迅速扩大。没人耕种粮食后,他们连抢都抢不到了。
早在两年之前,叶青就已有祈求招安的意思。可那时候老皇帝脾气暴虐,朝令夕改都是常事,朝廷自己连是剿是抚都不确定。谁有那个胆子跟叶青谈,万一皇帝反口说我没让你们招安,叶青又降而复叛,那提起招安的人岂不是凉凉。
思虑再三,叶青只是透了个口风,只等着朝廷来联系自己。万万没料到,这一等,等到皇帝死了,俺答入侵,两个皇子争相决裂。
城头变幻大王旗,风起云涌之下,叶青只能继续煎熬,一面觉得自己或许也有争一争天下的资格,一面又觉得起义之后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还不如换个官做做。
这一拖,终于拖到了前些日子有人联系叶青,表示朝廷正在考虑招安,毕竟叶青并没有称帝,他们的心腹大患还是秦承嗣和佘崇明。
哦,还有周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