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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襟怀气魄能够容忍下属踩在规则上来回舞蹈。
更精确的说,他们一旦成为了奴籍,生死皆操于主家之手,他们当然要确定沈游的度量、智慧能否让他们自愿效忠。
事实上,纠结的远不止潘素和傅越,新生们之所以要跟刘平安、陈慧对着杠就是为了试探主家,闹一闹,看看能不能不签卖身契。
所以沈游才要六人分开询问新生,区分出罪魁祸首及其跟随者。
沈游写好了全部的信件,封好火漆,盖上各自的印章。
“收拾好了?”
沈游点了点头,今天他们要去充当一次主考官。
沈游在忙着建庄园、椰子油坊时,周恪也没闲着。
他是府同知,职权范围极广,涉及到盐务、粮食、水利、捕盗等等,几乎堪称半个知府。甚至于知府本人要是没有师爷,自己又不顶事,同知的权利就会变得极大。
周恪直接向王知府表示,他带来的人手全是护卫。如今一上任,连个师爷都没有。况且琼州穷,要修路,要建水利,哪一样不要人手。
知府囿于周恪现在是自家孙子的老师,再加上沈游一个劲儿的给王夫人送头面首饰。王知府半推半就答应了周恪的请求。
周恪直接发布了私人的求贤令,就贴在府衙门口。明明白白写着一月五两,包吃穿住,诚招有水利、捕盗、海防、农事、丹青等事物处理经验以及各类特长的人员。甚至特地注明不限男女。
这招聘公告还是沈游撰写的,简明扼要,用的就是大白话。
说实话,这招聘公告月银极为丰厚,对于各类犯官及其后人极具吸引力。甚至于引得一众衙役心思涌动。
毕竟衙役还分做力役和银役。力役就是普通老百姓每三年要服一次徭役,而银役就是官府掏钱雇佣人当衙役。可偏偏银役的工钱低到一年只有几两银子。
别说衙役了,满琼山县但凡跟招聘条件有点关系的,都心思火热。
沈游与周恪刻意将这公告贴的极早,大概过了半个月,确定消息传的够远了,这才开始考试。
他们没有选择科举那种极其折磨人的吃喝拉撒都在考场上的考试。
相反的,考试分为不同的科目,考生报名选择相应科目,考试时间相互错开,有能力的考生甚至可以报考多个科目。
尤其是在农事、刑狱这种科目上,沈游生怕出现考生实干经验丰富却不识字这种现象,她更愿意采用面试的方式。
沈游与周恪早早的到了琼州的官学。虽说琼州穷,但是该有的基础设施还是有的。他们借助了官学的人手组织了整场考试。
公文宣是一个更夫。
大齐的衙役来源除了百姓徭役、雇佣之外,还有罪囚。罪囚被充作衙役的话,通常都是作为没有油水的岗位,类似于更夫、轿夫等等。
作为罪囚的后代,公文宣接替父亲的岗位成了一名更夫。
他年仅弱冠却被生活折磨成了三四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短褐麻衣,脚上踩着棕榈鞋。他刚到官学就眼前一黑。
怎么这么多人!
眼前黑压压的一大片,宛如蝗虫过境。
这么多人,我能考中吗?要不回去?可这么好的机会……
公文宣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又看到有几个统一服饰的人在引导队伍,背后的牌子上还写着“水利”、“刑狱”等等。
公文宣纠结了半天,到底还是被考试又不需要他花钱这一点诱惑了。
他走到了“水利”这一队伍里,一面安静排队,一面不断回想“考试范畴”。
沈游早在考试之前就公布了考试范围,明确表示出考试内容与报考科目有关,无诗词歌赋、经义文章。
为了防止考生没钱买考试大纲,沈游还把大纲贴在了招聘启事旁边。甚至让陈富贵、周恪护卫每天轮流站在考纲旁边,大声念考纲。
效果很好,成功治愈了陈富贵的轻微社恐。
队伍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到了公文宣的时候。他被搜了一遍身,确保身上没有夹带,然后就进去了。
公文宣刚刚进了大门,就看到了一个开口的大箱子横在眼前。前面已经有人示范过了,公文宣跟着他们一起去大箱子那儿抽取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