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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家中尚有男丁顶门立户,一般情况下是不太可能千里迢迢的离开故土前往金陵。即使去了,也应当有父亲同行。可这一队人马,并没有穿麻衣的男人。
既然如此,是父亲去世的可能性就极高了。
至此,沈游好歹算是找到了原身的来历,既然有可能父母双亡,那么她是否可以前往某地暂且定居下来,先治箭伤,再做打算。
不,不行。她没有户籍,身上唯一有的就是路引,这路引还沾了血。只怕到了地方就被人举报了都说不定。
为今之计,只能前往金陵,先消掉路引,否则半边路引在自己手里,半边路引在官府。若是不消掉,万一被官府找上门,怕没什么好事。
到了金陵之后,若是可行便请周府中人做担保,为自己再度订立户籍,到时或可在金陵定居,或可……找回去的路。
看这太阳,此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心思一定,沈游才发觉自己胃里一阵阵的痉挛,喉咙口又泛着一股恶心。
她上辈子干战地记者的时候没少见死人,可也没总是翻死人尸体。可现在她还得忍着痛和恶心把原身的娘给葬了。
沈游根本没力气挖坑,只好试图用火葬。从官兵身上翻出火折子、又从华贵的马车上翻出个大一些的瓷罐子,也不知道装过什么。
就在沈游试图找些引燃的材料的时候,她好像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什么声音。
沈游侧耳听了一会儿,是嘚嘚的马蹄声。
有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两段路引、信票上的话出自于:
1.两张新发现的明代文件_牙帖和路引_杨其民
2. 明代信牌_信票和路引的考释_陈学文,,网址 ,...:
第二天
沈游当机立断把火折子塞进了离自己较近的兵身上,又快速把敷在伤口上的地榆根扒拉下来,塞进了瓷罐子里,再把瓷罐子往远处一滚。
瓷罐子咕噜噜就滚进了野草丛中,隐匿于野草后。
随即沈游立刻躺倒,闭目装死。
马蹄声渐渐的近了。
“大人,咱们没赶上”
这个人的嗓门洪亮的宛如打雷,沈游躺在地上,隔着老远都能够听得见。
紧接着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我已守孝回乡,不必喊我大人,去找找还有没有活人在。”
“是”。
沈游听到了许多步调。这些人走路较轻。沈游从前也见过当兵的走路,就跟没什么声音似的。
对方即便不是当兵的,也多半是习过武的。
既然对方称呼了“大人”,那么应当是官面上的人物。只是不知道是保护家眷的一方还是杀死家眷的一方。
这些人走来走去,到处翻找。
沈游没敢动弹,事态未明,只好装死。
很快就有一个人翻到了沈游这边。那个人似乎力气极大,抬手揪起了沈游身侧的两个土匪。
那两个人是杀死家眷的一方。
沈游清晰的听见了“砰”、“砰”两声。
那应当是两个人又被扔在了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沈游就听见了一阵细微的响动。那应该是这具身体的母亲被搬动的声音。
沈游松了一口气。她赌对了,对方应该是保护女眷的一方。否则不可能对待杀死家眷的士兵如此粗暴,对待另一方又小心翼翼。
事实上,沈游当然可以选择遁入林中,躲开这一伙人。可林中多野兽,她身上有伤,箭甚至还未处理掉,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大夫拔箭上药。偏偏如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个地方,最近的城池又在哪里。
最好的办法就是赌一把。她用脚踩着,再加上用右手掰才拗断了一根箭,握着箭头躺在地上装死。
不过大概是运气还不错,虽说这一伙人目的未知,可他们既然是保护女眷的这一方,那么应该暂时不会伤害她。至于以后的事就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
接下来,就是考验演技的时刻了。
沈游幽幽转醒,先是短促的尖叫了一声。
然后就是一声一声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