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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2

      恰逢雨连天 作者:沉筱之

    分卷阅读372

    轻易褪下?

    苏时雨幼时磨难重重,伶仃孤苦,此生幸得一人,将她视为掌中珍宝,眼底明珠,心上月光,他为她夺天下,舍天下,倾尽性命为她风雨无间的生命洒下万丈光。

    她本不该是儿女情长的人。

    可若说此生有什么能与她的志并重,便是与朱南羡相守一生的心愿了吧。

    不知是不是这世间万物都讲究平衡中庸之道,情若太深,缘就浅了,拼了命要厮守终生,到头来,还是天各一方。

    那日分别,她对他说,你我之间岂在朝朝暮暮。

    其实亦是在劝自己。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暮暮与朝朝。

    日光更盛,流转在绯袍与官印,苏晋伸手触及其上。

    “时雨。”一旁忽地有人唤她。

    如今这院子,不必通禀便能进来的只有两人,覃照林与晁清。

    她方才想事情想得专注,竟不曾觉察他二人已回来了。

    晁清的目光落在绯袍与官印上,犹疑了一下,道:“刚才我与照林碰上陛下的侍卫阙无大人,他未避讳我二人,已将陛下的圣意说了。”

    苏晋“嗯”了一声,却没接着他的话头说。

    过了会儿,她问:“云笙,照林,你们日后有何打算?”

    覃照林道:“俺能有啥打算,大人去哪里,俺跟着大人,保护大人就是。”

    晁清笑了笑:“我在蜀地已住惯了,等翠微镇的案子了结,或许回到翠微镇,或许换个地方,重新开个私塾教学授业。”

    他顿了一下,终是问出口:“你……要回京了么?”

    苏晋垂眸不言,良久,她轻声道:“我还没想好。”

    绯袍缎面细如流水,摩挲在掌下,又自嘲一笑,“其实我亦没得选,只是心中牵挂一人,割舍不下。”

    晁清听她如此坦诚,亦淡淡笑了。

    “时雨,你还记得当初仕子案后,我与你分别前说的话么?”

    苏晋轻声道:“记得,你愿我能凭我所能,拨云见日,爱我所爱,恨我所恨。”

    晁清却摇了摇头:“不是这句。”

    他透过窗,望向远方:“那日我让你跟我走,说愿照顾你一生,你凭栏望向宫楼,迟疑了片刻,说你要留下来。于是我问你,在这深宫之中,你是否已有了牵挂之人。”

    “时雨,这些年,我不断地回想起你我分别当日的情景,我深知你是个果决的人,若想留下做御史,一刻都不会迟疑,所以我笃定你彼时的犹豫不决,只是因为一个情字。”

    “可如今看来,是我太过武断,看低了你。”

    “分别这些年,你我常常通信,你的每一封来信我都看过数遍,记得分明。”

    “我记得最初两年,你与我说你在苏州办案,去湖广治水,你怜悯百姓疾苦,心忧国事,壮志凌云,景元二十四年,你一力参倒朱稽佑,破山西行宫案,请立功德碑,令千百工匠自苦难中脱身,食有所依,名震天下。”

    “可是到了景元二十五年,你的来信上便不说这些政事了,甚至连自己如何都很少提及。”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朝局如旋涡,党派林立,你深陷其中,苦于求存,茫惘间失了方向,周遭除了生死盟友便是仇敌,阴谋纵生的皇权之下,大义反倒隐去了背后。”

    “我那时悔,心想当初为何不执意将你带走,心急如焚之时,甚至想就此上京与你同患难。只是,我独一人势单力薄,上京又能做什么呢?说不定还会反受人挟制,成了制衡你的把柄。”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一直恼你为何要选择留在宫中。”

    “直到今时今日,你我再重逢。”

    “我看到那个已经沦为罪臣的苏尚书,在看到百姓受难,官府欺民的时候,责无旁贷地辛苦奔波,以此为首位不惜陷入危境,我就知道苏时雨还是那个苏时雨,无论如何都不会变。”

    “是以也终于明白了早在数年前,你望向宫楼,那一瞬决定留下的迟疑,除了因为你在深宫中有了牵挂之人,亦因为另有一个人,让你对身为御史这份职责生出无上敬畏。”

    晁清说到这里,语气一缓,一字一句如落石沉水,激起涟漪:“时雨,既已无从择选,何不重拾当年这份敬畏的旧心情?”

    何不重拾当年这份敬畏的旧心情?

    置于绯袍上的手倏然一紧,缎面突起的皱褶如在心河上掀起万丈涛浪。

    苏晋目色渐沉,转首,将那枚左都御史的官印拢于掌上,吩咐:“照林,为本官传锦州府布政使马录,行都司指挥使田宥,传证人翠微镇民吴伯,涉案人张正采等官员,本官要即刻彻查蜀中屯田案。”

    第254章 二五四章

    (四个月后)

    不知是否因为太过忙碌, 永济五年的夏格外炎热。

    五月末, 永济帝班师回朝, 将迁都的决策广天下而告之, 各部各寺黎明点灯中夜熬油, 月余时光, 连半日闲暇都余不出来, 好在转入七月,立秋后, 几霎风雨浇灭了暑气,送来几许凉意的同时, 迁都各方事宜均已定案,朝政终于有了起色。

    但,满朝文武的心并没有因此放下,反而越悬越高。

    这一日, 不过寅正时分, 正午门外,已站了数列等候灯火的大臣了。

    大理寺的刘寺丞来迟了些, 扶着官帽匆匆赶至金水桥畔, 借月光寻了半晌,找到一个熟人, 凑过去问:“李郎中, 几位大人的轿子没过去吧?”

    李郎中是刑部的人, 与刘寺丞极熟识, 私下相见, 也不讲究礼数,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才过来,今日可是我三法司的大日子,方才首辅大人,沈国公,还有几位尚书的轿子已过去了。”

    这日是初一,除了四品以上的大员例行上朝,四品以下的亦该在奉天殿外持笏听议。

    不过,李郎中所说的大日子并不单单指初一的大朝。

    却说彼时朱昱深从蜀中回京,一行位高权重的伴驾大臣全都受了惩处,满朝文武风声鹤唳,却探不着究竟,只知陛下动怒,仿佛是因为一桩屯田案。

    屯田案由都察院立案,柳朝明被革左都御史职后,本该移交给刑部或大理寺,哪知此后一月,朱昱深对此案只字不提,竟还是任都察院焦头烂额地查着。

    众臣摸不着北,只当是圣心难测,又或是朱昱深对新政不满,要等秋收后统一整改,然而,昨日早朝近末,朱昱深忽然问了句:“都察院,屯田案办得怎么样了?”

    副都御史言脩难以启齿,回道:“禀陛下,还在查理中,但四十七桩案子案情不一,统筹复杂,臣等已去信各道,若要有眉目,最快,也要等到九月。”

    言罢,与殿上御史一并揖下:“案子审理滞后,是臣等过失,请陛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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