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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3

      恰逢雨连天 作者:沉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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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出了名秉公执法的大人,被停职还算轻的,等日后问起罪来,脑袋保不保得住还有的说呢。”

    又笼着袖头往前指了指,“你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瞧见没,柳大人与舒大人的文随已开始打点了,怕是过不久也要回府衙,即便苏大人那里真出了事,有这二位大人在,哪轮得到你来管?你若实在担心,我给你支个招,但凡有状况,你直接去寻舒大人,请他拿主意。”

    马录问:“怎么不找柳大人?”毕竟是摄政兼首辅,官衔全天下最高。

    张佥事看他一眼,提点:“舒大人和气些。”

    柳朝明从朱昱深的帐子里出来,先去见了自云贵抽调来的几名官员,而今要在云贵设道,布政虽已完毕,但因要同设总都司,各中协作还需调配。

    直到这厢事毕,李茕才过来请道:“大人,马车已备好了。”

    柳朝明点了一下头,与李茕往营外走去。

    一众官员见首辅大人行来,纷纷退避,李茕禀报道:“大人,苏大人已到锦州府了,一路上说晋安陛下在马车内歇息,拦着不让人掀车帘,直到今早,府衙的人才发现陛下不见,行都司的田宥田大人当时就急坏了,亲自带了人出剑门关去追。”

    柳朝明闻言,眉心一蹙:“沈青樾呢?”

    “沈大人倒是先苏大人一步,昨夜就到锦州府了,因陛下与您和舒大人在议事,说不便叨扰,去行都司府坐了坐,方才才过来。”

    柳朝明步子一顿,眸子里浮浮沉沉,过了会儿,又抬步,淡淡道了句:“兵行险着,时机算得不错。”

    李茕没听明白,只问:“大人,我们可也要着人去寻晋安陛下?”

    “不必。”柳朝明道,“田宥已亲自将朱南羡送走了。”

    李茕听到这里,心里才大约有了个揣测,将柳朝明请上马车,等行出数里远,才捡着更要紧地道:“大人,韦大人已听大人之令,将散在川蜀各地的锦衣卫招了回来,如今正在府衙候命。”

    柳朝明“嗯”了一声。

    李茕又道:“其实这事陛下也知道,至今拿锦衣卫的事也没问责大人,大约是明白大人的苦心。”

    他只盼着朱昱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朝明没答话。

    李茕再续道:“今日一早,下官来营地前,苏大人刚好到府衙,她当时也看到韦大人与锦衣卫了,原说有事想请下官与韦大人帮忙,后来像是为难,又作罢了。”

    柳朝明听了这话,眸光微微一动。

    苏时雨这个人,哪怕遇上天大的难事,若能自己解决,绝不假手旁人。

    “她可说了何事?”

    “没提。”李茕道,“不过下官知道苏大人的性情,劳她托付,绝无可能是小事,便留了个心眼,跟随行的人打听了打听。常年跟在苏大人身边的覃护卫说,其实也就路上出了点状况,翠微镇的镇民与那个姓姚的县令吵起来了,说是还动了手。”

    柳朝明有些诧异:“只是这事?”

    李茕点头:“是,听说当时闹得挺严重,下官原想问清楚点,但苏大人将覃护卫唤住,下官又赶着来营地,是以没再追问。后来越想越不对劲,怕出什么事,因此才请大人拿主意,大人您凡事看得比下官通透,希望是下官小题大做了。”

    柳朝明亦觉不安,可他对翠微镇不了解,难断无头公案。

    沉吟一番,只问了句:“马车是去行都司?”

    李茕道:“是。”

    柳朝明掀开车帘:“改道,去锦州府衙门。”

    第246章 二四六章

    苏晋虽是罪臣,毕竟从前官拜尚书, 回到府衙后, 没被押去大牢, 反是请至后衙暂歇。

    她心里有事, 一直没休息踏实, 朱南羡那里有沈奚筹谋,该能平安无尤,最令她担心的是翠微镇的镇民。

    回锦州的路上, 也不知姚有材与这些镇民说了什么, 两边竟起了冲突, 后来翟迪问故,无论是翠微镇民还是姚有材,都含糊其辞。

    苏晋心中不安。

    朱昱深收复安南的消息自蜀中传了出去, 锦州城内,已有百姓涌上街道庆贺,待再过一日, 迁都的消息放出来,只怕整个天下都要不平静。

    这么个要命的当口,若因屯田新政出什么岔子, 后果不堪设想。

    衙门里的官差苏晋不信任,早上碰见锦衣卫副指挥使韦姜, 原想托他派锦衣卫看顾翠微镇的镇民。

    转念一想, 锦衣卫是亲军卫, 只听命于帝王, 柳昀私下动用亲军已是大罪一桩,而今大事频发,自己若在这个当口请锦衣卫相助,只怕会被有心人做文章。

    苏晋沉吟半晌,唤来覃照林,问翟迪的去向。

    覃照林道:“翟大人一早去了行都司,现在还没回来。”又道,“哦,锦州的布政使大人回来了,叫马录,大人您要见不?俺去请。”

    苏晋看了眼天色,已是近晚时分,正疑惑着这马录怎么此前没见过,则听院外忽有人求见。

    是翠微镇的吴叟。

    “苏大人,您已歇好了?”吴叟得了武卫准允,进得院来,又道:“苏大人,草民与镇子上的人商量了一下,我们不想上京了,想回翠微镇去。”

    覃照林道:“吴伯,你们不作证伸冤,回到镇子上,桑田就不是你们的了,你们日后靠啥过活?”

    吴叟叹了一声:“这我们已想过了,翠微镇上下统共就这么百来口人,都说人挪死,树挪活,实在过不下去,大不了不在镇上呆了,举家迁去别处。”

    苏晋将吴叟请到屋内,为他斟了盏茶,温声问:“吴伯,你们不上京,可是担心被苏某的身份所累?”

    吴叟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没说出口。

    “若是因为这个,您大可以放心。”苏晋接着道,“苏某随你们一同上京,说到底也是为指证翠微镇的桑田案。至于苏某究竟是谁,是否有官职在身,日后又会受何处置,这些都与你们无关,你们绝不会受此牵连。”

    “你们的案子,如今已由都察院接手。苏某曾在都察院任职,深知院中任何一人,上至左都御史,下至九品巡城,在对待涉及百姓的案件时,皆是以民为先,公允正直的。只要你们肯上京作证,都察院定能将桑田还予镇民。”

    吴叟握着茶盏,沉默良久:“苏大人品性出众,您的话,草民无半点不信,但草民人微言轻,不知大人……不知大人可否为镇上的人写一份担保证词,就说——无论发生什么,咱们镇上的人罪不至死。”

    苏晋听了这话,以为他是怕受晋安帝失踪牵连,是故才有此言,提笔写了数行,方觉不对。

    什么叫罪不至死?

    他们犯什么“罪”了?

    苏晋将笔搁下:“吴伯,你们方才,出什么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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