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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4

      恰逢雨连天 作者:沉筱之

    分卷阅读304

    昱深回京,到沈奚想将四殿下沉湖却被四王妃阻拦;从苏晋查岭南行商一案,到九月初二回府后不知去向突然失踪;又从十月小雪节,柳昀问斩兵部侍郎,苏晋的失踪变作畏罪出逃,到两日后,柳府的小厮阿留突然到苏府,让他领着阿福赶紧离京。

    “大人不见了以后,俺日日找,夜夜找,拖了许多门路,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打听到。其实阿留来找俺前,俺就知道京师的消息递不出去了,是金吾卫的姚指挥使说的。后来阿留来让俺带着阿福去寻它原来的主子,俺当时没想明白,随后才反应过来,这话该是俺家大人拖阿留带的。她一定还活着,只是被困住了,俺一个人救不出她,所以她让俺来找陛下您。”

    朱南羡越听越怔然。

    什么失踪,什么问斩,短短两月间发生这么多事,他竟一桩都没听说过。

    这话若是旁人来说与他听,他真是半个字都不愿信。

    可偏不巧,这话是覃照林说的,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生只守一个“忠”字,性情耿介,最不会欺人瞒人。

    所以,若他所言是真,那阿雨真地出事了?

    一旁的左谦与茅作峰听了覃照林的话也急了,追问道:“堂堂内阁辅臣失踪,兵部侍郎被问斩,沈大人呢?沈大人没从武昌府回来吗?”

    覃照林也急着道:“消息都传不出去,沈大人咋回来!”

    左谦道:“不对,我们前两日还接到苏大人的信呢,说一切都好,苏大人——”

    朱南羡抬手一拦:“信是舒闻岚写的。”

    他接到信是还觉得奇怪,苏晋是个谨慎的人,便是给他写信,落款只署“时雨”二字,也不知为何,到九月后,信的署名变成了“阿雨”,因这信是与沈奚催促他回京的密函前后脚来的,他还当她是盼着自己早日归呢。

    心里像是被一个巨掌箍住,悬着,绞着,连气都喘不上来。

    脑中翻飞的全是思绪,却是庞杂的,无章法的,浑翳而又惊乱。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扶着桌角,慢慢自案前坐下,等着这杂乱的思绪沉淀,可越是沉淀,越有两个字清晰入眼。

    阿雨。

    她在哪里?为何会被困住?她——还活着吗?

    这个念头一生,那个箍住心的手蓦地松开,蓄积久时的血一下子冲入百骸,冲入脑海,将他整个人撞得目眩,他一挥掌,径自将案上的茶盏,墨宝,疆域图与水中丞通通拂落在地。

    轰然的碎裂声霎时令帐内帐外的人跪倒在地。

    然而,下一刻,他们等来的却不是龙颜震怒,而是异乎寻常的冷静。

    “不对。”朱南羡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见覃照林似是不解,他又问一次:“京师的消息既被封禁,连朕与青樾都接不到信函,你堂堂一个大活人,是怎么离开京师的?”

    第202章 二零二章

    覃照林道:“俺初离开京师那几日, 遇到不少追兵, 还有些形迹可疑,打听俺去向的陌生人。苏大人教过俺,最危急的时候, 任何人都不能轻信, 俺谁也不理,只管往外走。直到出了应天府地界, 遇上通政司的周大人, 他与俺一样, 也是逃出来为陛下您报信的。俺俩作了个伴, 一路互相掩护, 这才到了青州。”

    左谦道:“通政司的周萍?他人呢?”

    “在营外候着。”覃照林道, 不等朱南羡吩咐, 即刻掀帘出去唤人了。

    不多时,周萍随覃照林一起进帐。

    他已是而立之年, 原本文质彬彬的脸上蓄两道长须,平添三分官派。

    参见完朱南羡,免了一套虚礼, 径自说道:“禀陛下,京师的状况已十分不好了,苏大人失踪前,曾命兵部何侍郎, 刑部吴郎中一起查安南的行商案, 至十月, 何侍郎反因行商案的罪名被处斩后,下官这里截获一封来自邛州的密函。

    “安南的行商案其实是十殿下所犯,他这些年一直为四殿下效力,贩货得来的万万两白银,也由南至北,转给了四殿下。四殿下拿着这笔银子——”他微微一顿,咽了口唾沫,“拿着这笔银子买下了达丹境内的木彦三卫。”

    “你说什么?”茅作峰大怔,“木彦三卫如今是四殿下的?”

    “是。”周萍道,“且因三卫里,哈赤卫与木彦卫的首领夺权,四殿下三年前便派人联合忽拔卫的首领,予以镇压,如今几名首领的大权通通被卸去,这支十五万人的佣军,已完全属于四殿下。”

    难怪阿雨来信说,安南贩货的行径在景元二十五年就停了,原来是军权到手,不用花银子了。

    茅作峰听到这里,仍是一头雾水:“这十五万人既是四殿下的,怎么不招回北平?还派到邛州边境,差点分散了陛下的兵力——”

    可此言出,左谦忽然一把握住他的胳膊,皱眉摇了摇头。

    茅作峰愣了一下,顷刻回过味来:“他娘的,朱昱深要造反?!”

    两步来到帐中,单膝跪下,请命道:“陛下,末将愿亲自带兵,杀入京师,缉讨反贼!”

    朱南羡却没理他,看着周萍:“还有呢?”

    周萍愣道:“还有什么?”

    朱南羡的目光十分平静:“苏时雨在哪里?朱昱深与柳昀,要朕怎么做?”

    左谦三人都愣了,覃照林忍不住解释:“陛下,周大人是与俺一起逃出来的,他也不知道俺家大人的下落。”

    周萍连忙道:“是,陛下,臣知道的只有这些了。”他顿了一下,“哦,对了,臣将截获的密函也带来了。”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呈上,“请陛下过目。”

    朱南羡站起身,来到他面前,看着他手里的信,并不接,只问了句:“不说实话是吗?”

    他伸出手:“刀。”

    茅作峰愣怔地将自己的佩刀递到了朱南羡手上。

    朱南羡出手极快,握住刀柄的瞬间,已将刀刃架在了周萍脖子上。

    “要封禁整个京师的消息,必要通过两个衙门,通政司与兵部,你身为左通政,在这样的关头,既然连如此机要的密函都有办法截获,为何无法在苏时雨出事当日,就传信知会沈青樾?只有一个解释,你不愿。”

    “苏时雨为人谨慎,唯独对她信任之人不设防,若无你将她的行事计划,往来书信的大致内容,查案的进程告知朱昱深与柳昀,令她防不胜防,想必她早就觉察出不对劲。”

    “你不是跟覃照林一起逃出来的,你是被朱昱深与柳昀遣来见朕,给朕带话的。”

    “但他们要你给朕带的话,一定会触怒朕,所以你不敢,编了个幌子来诓朕,是不是?!”

    冰凉的刀锋抵着后颈,周萍骇得俯下身去:“陛下,臣当真冤枉,臣与时雨十年交情,怎么会拿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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