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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经时 作者:一碗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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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前:“我有这个,不怕。”
路远见到那乳白色鸽子蛋大小的珠子,猜到是闭气珠,因而问道:“你不是说被那两只妖抢走了吗?”
莫念念红着眼睛和鼻头,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刚才那个秦广王偷偷塞给我的。”
路远本也在疑惑他们为何还要留在地狱,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听言朗坚决道:“带上珠子,我送你回去。”
莫念念接口道:“要走一起走!”
言朗摇摇头,却转看向路远,目光很认真:“我们还有点事,你早点回去我们也安心些。”
路远看着莫念念,笑着接话道:“你还不听他的话赶紧回去,这夜长梦多的,不怕阎王爷出尔反尔把你抓回去刀山火海里滚一圈?”
莫念念知道路远在开玩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嘴硬道:“要来就来啊!谁怕谁!”
言朗笑着摇摇头。莫念念突然想到什么,怯怯地说:“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呢。”
路远回答着:“我叫路远,他叫言朗。”
言朗站起身来,对路远说:“画阵吧。”
路远点点头,也跟着站起来,变出储物袋在里面翻找符咒。莫念念知道自己是非走不可了,却也不敢再多说,要不是因为自己,他们也不会被十殿阎王抓住把柄来逼迫。莫念念一想至此又内疚起来,看着正在画阵的两个人突然问:“言……言老师?”
言朗挑眉看她一眼,她勉强笑笑:“我听过路远这样叫你的。”
言朗点点头,划破了手指献出血来祭祀阴阳阵,莫念念又问:“言老师,您的刀借给地府,没关系吗?”
路远动作僵了一瞬竖起了耳朵,听得言朗流畅地答道:“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心里不爽而已,就这么被他们讹了一回。他们应该也在找新的灵物来修葺孽镜台吧,就让他们借用个几十年也不成问题。”
莫念念闻言觉得踏实得多了,路远却犹自悬着一半的心。
不多时便画好了阴阳阵,在等待子时到来的时间里面,言朗一直不说话,偶尔捏了路远的手玩,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莫念念本想问问落叶剑的事,却也不敢开口。于是三个人就这样保持着沉默的奇怪格局,直到送走了莫念念。
莫念念踏入阴阳阵,回头朝着言朗说了声“谢谢”,而后深深地看了路远一眼,便转头踏上了她的回程。
路远站在原地看着那阴阳阵慢慢变暗,而后消失,直截了当地问:“看你在阎罗殿反应那么大,不只是心情不爽的问题吧?”
言朗摸摸他的脸:“不愧是我的小远,真聪明。”
路远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让他微微有些心惊。他当然知道路远想要跟自己一起分担的愿望,可是有些东西,不是有心就行的。况且自己做的一切努力,说到底不过也是为了路远不要被卷进多余的是非里来,怎么可能还让他担心呢。
他心里极快地将事情三两下剔除了关键,挑了些实话道:“就是不想借给他们。孽镜台是鉴别灵魂功过的东西,他们自己失职没守好,凭什么要我去给他们擦屁股,就因为我的刀有相似的功用?扯什么淡啊我莫名其妙就要成为赔货的。最可恨的是,竟然拿你们两个来威胁我,不要说你了,就是一个莫念念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路远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问:“不是说有交情吗?”
言朗摩挲着他的手指,不好意思道:“只是跟掌管孽镜台的秦广王还算熟,还有以前似乎是救过轮转王的家人。这也不算吹大话骗你,很久之前确实还算有几分交情。”
“他们说你是司镜使?”
言朗回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简单点说,司镜使是被天直接选中的人,生来会有自己的兵器,这兵器可以鉴别得出万物的善恶,比如我的斩妖刀。如果出现了些罪大恶极但是无法通过正常渠道杀死的东西,不论人神鬼怪,司镜使都有处决的权力。”
路远震惊于言朗肩上扛着的真实职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想果然,他始终都有自己看不透的东西在,是自己只能仰望的存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我在典籍上从来没有见过记载。”
“不会有记载的。”言朗突然带了些怜悯的神色,“司镜使在人间是不会显露痕迹的,也许有少数灵能家族会有司镜使的传说,但他们都会将那只当作一个传说。”
“为什么?”
“你仔细想想,这是多不合理的存在。司镜使有权也有能力判断万物的善恶,可是司镜使自身的善恶又由谁来鉴别呢?没有人会真的相信或者愿意相信存在这样的人。”
路远想了一下言朗的话,觉得他似乎是在说他自己本就不该存在,于是小声说:“天道来鉴别啊。”
言朗笑笑没答话,路远又道:“不对啊,只要司镜使行使过自己的职责,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迹呢?”
“司镜使虽然权力很大,但其实很少有真正用得着的时候。绝大部分时间我都以猎人的身份活在世上啊。其实换个角度看,司镜使也不过就是个猎人,一个不得已的时候必须冲在所有人前面的猎人而已。”
路远攥紧了言朗的手指头,笑得有些勉强:“那你们是不是有一个组织叫司镜司啊?”
言朗摇摇头:“没有,司镜使只有一个人。”
“什么意思?”
“只有前一任司镜使魂飞魄散了,作为接替的下一任才会出现,免得分散权力,不便行事。”
地府里仿佛是有风吹过,空气突然有些凛冽,路远觉得自己的心皱成了一团:“司镜使既然这样厉害,为什么还会入轮回呢?”
大约这就是制衡吧,言朗想,他摸摸路远的耳朵:“血肉之躯,怎么能不入轮回?历代司镜使,只要没有因为天谴或者其他事故落到魂飞魄散的境地,他们就会一直延续自己的能力。换句话说,每一任司镜使都在无限的轮回中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所以不是猎人有资格留下记忆,是司镜使对不对?”见言朗默认,路远接着道,“那其他司镜使轮回,都会跟你一样留下前世的记忆吗?”
言朗小心翼翼地组织了一下措辞:“司镜使轮回之后会在某种特殊的时刻得到自己的能力与兵器,与司镜的职责一同继承,大部分都不会再有除此而外的其他记忆。”
路远发愣一样地盯着他,言朗顿了一下接着道:“但是我们有权利选不选择留下其他东西。”
有些话言朗没有说出来,路远大致也懂得,几乎没有司镜使会这样选择,常人一辈子都要背负那么多的重担,何况是司镜使。每一世人生都重不堪负,谁还会选择一世一世地叠加啊?
还不如都忘了来得干净。
路远觉得说话变得有些艰难:“那你……为什么?”
言朗看着那忘川水不说话,似乎在想应该怎样回答。
路远等了一会儿似乎忘记了自己在等言朗的答案,他看着忘川河边来来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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