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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热吻 作者: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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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怪我?”
换做从前,被她逼着做出这样违心的选择,宋诗意一定会大哭大闹,死都不妥协。可是如今呢,没有一滴泪,也没有一声责备,整顿饭吃下来平静至极,甚至连离开时都带着笑。
钟淑仪目的达成,却丝毫感受不到喜悦。
胡同里,宋诗意笑了,“妈,你说什么呢,我怪你做什么?”
不等钟淑仪回答,她就再次招招手,“行啦,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要赶飞机去了。”
她始终带着笑,眉眼上扬,安然离去。
事情变成今天这样,她能怪谁呢?怪父亲撒手留下堆烂摊子,怪自己腿脚不争气,还是怪母亲太自私,逼迫她放弃理想?
她谁都不怪,只怪命运无常。
宋诗意快步走出胡同,却在胡同口的大树下撞见个人。大冬天的,那姑娘就穿了件宽松的白色套头毛衣,下面是皮裤配短靴,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被不耐烦地扒拉到耳后。
陆小双斜眼看着她:“你就这点行李?”
“反正就回去办个手续,准备走人,带那么多干什么?”
“基地还要不少东西等着带回来吧?”
“是啊。”宋诗意点头,抬下巴问她,“你来干嘛?”
“陪你回哈尔滨呗。”陆小双答得特理直气壮。
宋诗意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陪我回哈尔滨?”
陆小双抬手指着街对面的面包车,喊了声:“东子,把车开过来!”
再回头,她说:“我请了几天假,陪你回哈尔滨。那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搬回来?”
宋诗意失笑:“东西可以打包寄回来啊,你浪费这机票钱干嘛?”
“搬东西只是个借口。”陆小双扯了她一把,把车门打开,将人塞了进去,跟着也爬上车,坐在了她旁边,这才说出下一句,“告别才是最艰难的时刻,我不替你撑场子,怕你没出息哭出来。”
东子回头笑:“都坐稳了吗?那我就开去机场了?”
陆小双指指东子,介绍一句:“我们乐队的新架子鼓手候选人之一,为了讨好大姐大,先从司机做起。”
再指指宋诗意,“这位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东子忙不迭点头:“冰雪皇后,谁不认识?”
陆小双一巴掌拍上他脑门儿:“皇后你个鬼啊,是公主!”
宋诗意扑哧一声笑出来,片刻后看窗外,眼底滚烫一片。她的确没什么出息,就现在都有想哭的冲动了。
下一刻,陆小双的手搁在了她的肩头。
多年好友,哪怕沉默不语,也胜过千言万语。
*
下飞机时,刚出机场,陆小双就恨不能扭头钻回机场大厅。
“操,这他妈确定不是冰窖?”
宋诗意笑,抬手招了辆计程车:“赶紧上车,上车就不冷了。”
陆小双钻了进去,搓着手、呵着气,问她:“大概要几天啊?我就负责收拾东西就完事儿了?你就只有办手续,没别的事儿了吧?”
宋诗意点了点头,而后微微一顿,说:“还要件事。”
回到基地,她把陆小双安置在宿舍里,从食堂买了份饭回来,一面看着陆小双吃,一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需要完成的任务。
首先是和孙健平摊牌,得到他的许可。
其次是和其余教练致谢,其中也包括丁俊亚。
然后是和一众队友道别,毕竟朝夕相处一场。
最后……
她正在换上一件更厚的大衣,系纽扣的指尖顿了顿,心里有了主意。她把最后一件事提到了第一位。
陆小双问她:“你怎么就买一份饭啊?我吃饭,你喝西北风?”
“我出去办点事,你累了就先休息,不累就看会儿书,玩手机也行,等我回来。”宋诗意戴上帽子,系上围巾,头也不回冲出了门。
她从走廊上跑过,经过每一扇窗时,都仿佛能看见前些时日的场景。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在宿舍大门开等过她多少次了?
数不清了。
她一气儿跑出了宿舍楼,跑过了林荫道,最后气喘吁吁停在男生宿舍门口,拿出手机来,给一个不知何时把名字改成了【程亦川要进1′45″】的膨胀少年发信息:在哪里?
程亦川:干嘛?
下一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第二天信息飞快到来:你回来了???
她笑了,打字:在宿舍?
他手速快的飞起:事实上我也想出去嗨,然而残疾人士,不在宿舍能在哪?
宋诗意学他,言简意赅两个字:下楼。
同样的话,他好像对她说过不少次了。
她脑子转的飞快,忽然想到他的脚,又问:脚严重吗?能下楼不?不能的话,我跟阿姨说说,上去找你。
她并没看见,楼上的某扇窗口忽然探出个脑袋来,目瞪口呆看着她的身影,下一秒,飞快地起身,扒开衣柜开始找衣服。
魏光严吓一跳:“你干啥呢你?”
“出去一趟。”
“饭不吃了?”魏光严指指桌子上吃到一半的饭,那还是他刚才特意跑去食堂打包回来的,怕程亦川一个人吃饭太寂寞,他还好心好意把自己的也打包回来了,心道两人共饮共食,残疾人士也不那么心酸。
程亦川头也不回,还在飞速找衣服:“不吃了,回头再说。”
边找边急促地自言自语:“咦,我那黑色大衣哪儿去了?”
“这么冷的天,穿什么大衣啊,穿棉袄啊。”魏光严说。
“穿你妹的棉袄啊,丑哭。”
说话间,他终于找到了成熟稳重的黑色大衣,这是闲在宿舍要发霉的日子里,他网购来的成熟男士品牌。
为了不当小屁孩,不被看扁,他也是殚精竭虑啊。
于是宋诗意迟迟没等来回复,正纳闷着给他发信息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手机对面原本该在宿舍里的人,已然风风火火朝她奔来。
宋诗意惊呆了,下意识吼他:“站住!”
程亦川就跟被人踩了急刹车似的,猛地钉在原地。
“你脚好了?能这么跑?”宋诗意没好气地走上前去。
“好啦,本来就没啥事儿,是医生大惊小怪而已。”他苦恼地指指自己的背,“背上的伤倒是要严重一点,魏光严说又青又紫还破皮,医生不让我洗澡。”
宋诗意笑了,看他还这样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她问:“吃饭了没?”
程亦川下意识回答:“没。”
“那正好,一起去食堂吧。”宋诗意再次确定,“脚真没问题?能走能蹦?”
他欢天喜地跟了上去,完全忘记了半小时前奴役魏光严时还信誓旦旦说:“压根儿没法走动,一走就全身疼,就跟针扎似的。”
于是,某扇窗口弹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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