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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热吻 作者: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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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没事儿,是程亦川。”
“叫他来叫他来,刚才去敲他宿舍门还没见人影呢,嘿,这下刚好赶上!”
程亦川正纳闷两人在屋子里大门紧闭,不知在搞什么鬼,进门一闻,空气里满满的烤肉味。
他一顿:“你俩在宿舍做饭?”
屋子中央,陈晓春蹲在地板上,拿了把蒲扇拼命扇,百忙之中回头冲他嘿嘿一笑,招招手:“来来来,不只是做饭,我们在弄好东西。”
他走近一看,地板正中摆了只烤肉炉子,陈晓春正把一片片五花肉往上放。肉一沾锅,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
运动员有严格的进食标准,每一行都有体重把控,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一直有着泾渭分明的界线。
烤肉这种超高热量的垃圾食品,程亦川很多年没碰过了。他原本以为喝高糖奶茶的他已经是我辈楷模了,哪知道这儿还有俩更令人肃然起敬的。
薛同递了只碗过来:“喏,辣椒粉都给你放好了,上个月我俩偷偷在淘宝买的,六婆串串香同款调味料,嘿嘿。”
“六婆串串香是——”
“四川特有名的串串香品牌啊,你没听说过?”
“……”还真没听说过。
三人围坐在宿舍中央,都不怎么拘小节,也就席地而坐了。
据薛同和陈晓春介绍,烤肉炉是网购的,偷偷摸摸带回了宿舍,偶尔趁周末开开火,改善一下伙食。
知道程亦川讲究,陈晓春一个劲给他夹好东西。
“来,这块五花肉肥瘦均匀,是你的菜。”
“嘿,这蒜蓉排骨是我早上就腌上的,来来来,尝尝味道。”
大概是因为程亦川第一次加入他们的烤肉小分队,陈晓春热情得像一把火,还一筷子夺过薛同刚夹起来的肥牛卷:“嘿,我说薛同,这片可是我切得最好最成功的,你怎么不声不响就想私吞?”
下一刻,他像春风一般亲切,把肥牛送到了程亦川的碗中。
“来,尝尝看。”
薛同:“…………”
他的肥牛!!!
都是年轻小伙,又是练体育的,食量惊人。薛同早上去菜市买好的两斤五花、一斤小排、半斤牛肉很快就被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饭后,程亦川把顺手带回来的水果分给两人。
薛同盯着塑料袋里满满的水果,惊了:“这得多少钱啊?全是进口的吧?!”
程亦川也往口袋里瞧了眼:“不知道啊,我随便拿的。”
陈晓春正处理犯罪现场呢,一边收拾一边回头:“我说程亦川,你这么养尊处优、出手阔绰的,家里还挺有钱的吧?我就奇了怪了,咱队里要不就是像我和薛同这种读不进书,半路辍学练体育来的,要不就是魏光严和卢金元那种家里穷,从农村出来讨口饭吃的。你说说,你家这不挺有钱的吗?你干什么不好,非得上这儿吃苦来了?”
程亦川拿了只香蕉,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含糊糊地说:“嘎里有钱揍唔能念体育了?”(家里有钱就不能练体育了?)
“练体育多苦啊,还赚不了几个钱。”
提到钱,程亦川忽地一顿,想起什么。
他三下五除二把那只香蕉吃了下去,侧头问陈晓春:“哎,我问你,宋诗意她家是不是挺穷的?”
陈晓春不提这一茬,他都忘了,运动员好歹每月拿津贴,平日里又没处花钱,衣食住行都在基地。按理说,宋诗意这么些年运动生涯,早该攒下些钱了。更何况她曾经拿过大大小小各种比赛的名次,最大的都是世锦赛亚军了,不说奖金丰厚,至少也是一大笔钱了。
怎么会连只金镯子都买不起?
陈晓春眯着眼睛看他:“你问这个干嘛?”
程亦川还以为他不知道,翻了个白眼,“你不是百晓生吗?上回还说队里的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信以为真了。”
“哎哎,怎么着,你以为我信口开河呢?”陈晓春来了气,把碗往桌上一放,撸袖子,“我告诉你,这我还真知道。宋师姐是吧?她是北京人,老胡同出生的姑娘,上回我还听人说呢,她家胡同就挨着国子监——国子监知道吧?超级大景点。别看胡同是老房子,可他妈值钱了!”
“那不挺有钱的?”程亦川眉头一皱,嘀咕了句,“不应该啊……”
陈晓春斜眼看他:“什么不应该?”
涉及私事,程亦川不便多说,只含含糊糊回答:“我看她平时挺节约的,以为她家境也不太好。”
陈晓春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成全自己江湖百晓生的名声,凑了过来,神神秘秘地说:“我可是看你是自己人,才跟你说这些的,你不准告诉别人啊——”
那是个很短的故事。
须臾之间,窗外阴天了,晴了一整日,终于下起雪来。
第17章 第十七个吻
夜里九点,魏光严满头大汗地回了宿舍。
房间里没开灯,漆黑一片,想必是那个游手好闲的家伙还没回来。
真烦啊,那小子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论勤奋一点不如他,天知道为什么老天爷眷顾,才刚进队就有了这个成绩。
那天在雪场训练,魏光严亲眼看见袁华手里的计时器。
程亦川的速度和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差距,但想想两年前他二十岁的时候,还压根儿滑不出这个成绩。
看程亦川那游刃有余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如今停滞不前大半年了……魏光严心知肚明,那小子超过他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哪怕他趁着周末时间去抓紧练习,老天爷也没半点同情心。
一整天下来,依然没有半点进展。
魏光严心情糟糕,抬手摁开墙上的开关,屋内霎时间明亮起来,再一扭头——嗬,床上直挺挺坐着个人!
差点没把他吓出心脏病来。
他哆哆嗦嗦指着床上的人:“你有毛病啊你!大晚上不睡觉,灯也不开坐在那,吓唬谁呢?”
程亦川哐当一声倒回枕头上,拿被子捂住了头,有气无力地说:“你管不着。”
“你以为我想管?我他妈差点被你吓死。”
被子里的人没吭声,翻了个身,面朝墙壁不动了。
直到魏光严洗完澡出来,程亦川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侧卧着,古怪至极。
魏光严觉得莫名其妙,有心问他一句,但自尊心不允许,最后只能暗地里骂了句“神经病”,然后就关灯睡大觉。
可程亦川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今晚陈晓春说的话。
“她家以前条件挺好的,要不她怎么能去滑雪?北京又不是咱们东北,年年下大雪,他们那儿的滑雪场基本上靠人造雪,一般人也没那条件成天去滑。”
“去年听说你要来队里,正巧那时候不是宋师姐也要归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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