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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骨为谋 作者:程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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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憋成猪肝色,硬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反驳。遣派到北疆的主事大多是男子,即使有一两个女子也都是随着夫君而来,像赛牡丹这样十七岁就被发配而来的,整个北疆,只有她一人。
她能扎根三年,尽忠职守,这样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不良人还是为了阿不,大家心知肚明。
画尘离听罢,已有了主意。
“你们不必争执,当务之急先把这里处理她。”画尘离揉着眉心,看似疲倦。
后宫蓉妃跟皇后斗得不可开交,蓉妃仗着自家亲舅舅与画朝阳的关系总要拉画尘离下水,炙鹰跟踪到天宁镇至今没有动静,静得可怕,涂鸿运明明就是杀人凶手却没有线索定罪,这些头痛的事涌到一起,急需用人之时,阿不跟赛牡丹又扯不清楚,雪上加霜。
阿刺和阿不都保持沉默,等着画尘离的发落。
“苏县令在冶铁坊没有任何发现,你们呢。”画尘离问他们。
阿刺和阿不都摇头。冶铁坊太大,人太多,就算把所有不良人调去查,也不可能在半天之内查出纰漏。苏旭安虽说是知县,可以查看账本等材料,可那都只是些记录和名册,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画尘离又笑了一下,笑得阿刺和阿不的心肝发颤。
“冶铁坊有奴隶,你们竟然不知道?”画尘离反问。
阿刺和阿不面面相虎觑,不敢相信。
汉夷国建立初期,奴隶盛行,富贵人家均以奴隶数量来显示家族实力。后奴隶造反差点覆国,汉夷国这才彻底废除奴隶,并立法保护,买卖和使用奴隶都是重罪。
涂家仗着涂有德在宫里的余势,天高皇帝远,不受管束,借机买卖和使用奴隶,独坐北疆称霸一方,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不良帅从何得知?”阿刺和阿不异口同声。
画尘离指指左颈,说:“古书有记载,但凡奴隶者,均要在左颈处烙下数字印迹,宣示主人家的归属。烂脸男尸的颈上有烙印,冶铁坊的工人中也有几个混迹其中,你们在冶铁坊查了这么久,竟然连这个都没有发现?”
阿刺拉着阿不,扑通一下跪下来了。
“属下办事不力,愿意受惩。”
“唉,这也不能怪你们,那些奴隶都藏身在人群之中,有意躲避外人,不仔细看确实发现不了。你们在冶铁坊既要查人还要隐藏行踪,也不容易。”画尘离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只是奴隶之事,事关重大,这也仅仅是他的猜测,没有证据之前不能做实。
如果仅凭烙印追查,涂家自然有各种理由来解释这烙印。要知道,买卖、使用和圈养奴隶,足以处以极刑,如果皇帝那天心情不好,与谋反联系起来,随随便便也是灭九族。
没有十足把握之前,画尘离不会上报朝廷,以免荼毒生灵。
“不良帅,后面我们……”阿刺试探性地问他。
画尘离摇头,他也没有太多的思绪。烂脸男尸身份不明,苏倩倩之死缺乏定罪证据,现在又发现奴隶,还有涂家至今未出面的神秘的老太爷涂有德,以及他所带来的徐默义,这才是一串串谜,像环环相扣的绳索,解开一个就能解开所有,可是,却不知从哪开始解。
“画兄,有空吗?”就在他沉思之时,许怀泽敲门进来。
画尘离点头。
“有事?”
“师妹急着见你。”许怀泽狐疑地看着阿刺他们,顿了顿,说:“你不去她不肯睡,她会熬坏身子的。”
第111章 美人夜寐
画尘离赶到美若仙时,连翘正趴在桌上似睡非睡,眼皮子重如千斤,沉沉的阖着,却总在双眼即将完全闭上时骤然睁开,茫然地看着满屋烛火,迷迷糊糊的又半阖着。
如此反复了一百多回,连翘又累又困,几乎虚脱,可她又不敢睡死,怕错过画尘离。实在熬不住,便用凉水敷在脸上,将睡未睡地撑着,终究抵抗不住瞌睡虫,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小妹。”画尘离刚进屋,就看见她睡得晕晕乎乎,胳膊慢慢从桌面上滑下来,身体也随子往边上倒,眼看她整个人就要摔到地上,画尘离一个箭步将她扶住,连翘幽幽睁开一只眼,见是画尘离又放心的闭上,手很自然的搭在他的臂弯,头也跟着靠过去了。
若是别人看到这过于亲密的举动,一定会以为连翘对这男子有私情,画尘离心知肚明,连翘只是被许怀泽宠惯了,从不觉得这种动作有何不妥,无论是他还是许怀泽,在她眼里都是她信任的人而已,与感情无关。
画尘离把她抱到床上,也不脱她的衣裳,直接把她往被窝里塞,见她还是困得睁不开眼睛,正准备离开,连翘从被子里伸出小手,在空中胡乱摸了两下,抓到了他的袍裾,手指勾着不肯放。
“师兄……”连翘本能的喊许怀泽,她已经是睡得神智不清,却又强打精神不让自己彻底睡去,眼皮好像被胶水粘住怎么也睁不开,心底深处还有个声音在提醒她还有要事要说,她侧身躺着,面对着画尘离,闭着眼睛撒娇:“别走,有事……”
“我是画大哥。”画尘离面无表情,反正连翘也没打算睁开眼睛,他自然不必再笑给他看。说实话,他在连翘这里受挫也不是一两回了,男性自尊被打击得只剩下渣,他眼巴巴地跑来听她说胡话,她却只喊许怀泽,酸酸的滋味真不好受。
“画大哥……”连翘心里明白他是画尘离,可脑子还是转不过弯了,索性也不叫人,双手向上做出一个要抱的姿势,闭着眼睛撅着嘴,喃喃道:“扶我起来……我有重要的事……”
画尘离无奈地摇头。“你太困了,有事明日再说吧。”
“不。”
画尘离见连翘一只手还死拽着他的袍裾不放,只好坐在床沿边,隔着厚厚的被子拍拍她,说:“好吧,你说,我坐在这听。”
连翘却阖着眸子小睡了一会,期间,她一直拽着画尘离不放手。画尘离既没有叫醒她,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如雕像般,坐在床沿看着她熟睡的模样。
连翘的皮肤白净,因为长期被尸毒困扰,肤色隐约泛着青色,一屋子的烛火明艳温柔,暖暖的淡黄色光芒印在她的小脸上,才能衬托出她温婉的江南女子气息。软枕上是她披散的乌发,如瀑布般中顺滑,因为睡前还没有把要交待的事说清楚,她睡得并不踏实,不时的咳嗽蹙眉,却被周公抓住怎么也醒不过来。
连翘的美,没有半点侵略性,不妖娆不惊艳也不矫情,她的美就像林间渐渐浓重的雾水,不知不觉之间有湿透青衫的力量。当你发觉她是个美人胚时,心就已经不自觉地爱上了好。
上次在衙门连翘临时反悔要离开天宁镇,又半路折返回来后,画尘离有意疏远她,跟她保持距离,玩笑话也少了许多,就是担心自己会对她有所牵挂不能放手。得知她出事时,画尘离恨不得一掌拍死阿不,再拍死自己。连翘昏睡三天,他就失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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