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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骨为谋 作者:程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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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白强憨头憨脑,在连翘面前又急着表现,所以他很豪爽地从里面抽出几本,说:“你且先看这几本花名册,全年轻小伙子的。”
白英瞪白强,这个不争气地弟弟除了有一身蛮力,真正是没有别的可取之处。明明是要给他介绍姑娘,他还如此实诚地把所有小伙名册都拿来,万一被连翘看中了哪个,白强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连儿,这花名册太多,看到明天也看不完。不如姐姐带你去见几个姐姐相熟的男儿,人不错,你若看中了就只管告诉姐姐。”白英把那些花名册推到一边去,牵着连翘的小手又往外走。
白英挑选的几个男儿,不是太黑就是太挫,不是一脸横肉就是一身排骨,相比之下,白强当真算是英俊的了。
连翘抿着嘴悄悄笑,白英真是好姐姐,如此顾着弟弟。只可惜白强不争气,靠着白英得来这冶铁坊的工头,连婚姻大事也要白英操劳。
“白哥哥,冶铁坊的男儿都没有家室吗?”烂脸男尸是苏倩倩的情人,也可能是冶铁坊的工人,但冶铁坊有上千名年轻男子,随便消失一两个并不会令人起疑,人海茫茫,实在太难寻找。
白强见连翘问他,笑道:“当然有,只是不多。”
“为什么?”
“冶铁坊里一半以上是外地来的男子,都是打算赚几年钱存够了老婆本就回家娶媳妇的,所以大多单身。有家室的大多是本地男子,但长年住在冶铁坊,有家跟没家一样。”白英细声细语,说话温柔,笑容软软。
“白哥哥也是天天住在冶铁坊吗?”
白强急忙摆手。“当然不是,我在天宁镇有宅院,如若娶妻,自然每晚回去陪着妻儿。”
连翘点头,若有所思。
小青说苏倩倩的情人是天宁镇人,但听白强的意思,外地人赚了钱就会离开,本地人成家了也是住在坊里不能随意外出,这情人平时也难得有机会跟苏倩倩幽会。冶铁坊是三班倒,每月会给工人们放假一天让他们进镇子采办生活用品,苏倩倩跟着苏旭安一直住在安北县,初十才回来,十六日就私奔了,可见这情人一直跟着苏倩倩,不应该是冶铁坊的长工。
连翘心里犯着嘀咕,不好再问,只能跟着白英和白强四处走走。刚走到打铁铺,连翘看见几个赤膊汉子在打铁,其中一个颈下有烙印,是数字158。
“啊!”连翘尖叫一声,吓得躲到了白英身后,瑟瑟发抖。
白英被连翘的叫声也吓了一跳,见她如此害怕,连忙问她:“连儿,怎么了?”
“他!”连翘指指那大汉,又摸了摸自己的颈,哆哆嗦嗦地说:“他的颈上有伤疤……太可怕了。”
白强见了,哈哈大笑。“妹子你也太胆小了,那不过是奴隶的烙印而已!”
“弟弟!”白英怒斥一声之后,转身安慰连翘:“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乌烟瘴气的,若是把你薰病了,我真不知该如何跟赛娘交待。”
连翘见白英有所隐瞒,没有再问,乖乖地跟着她离开了冶铁坊。白英送她回美若仙时,赛牡丹和画尘离他们都没有回来,连翘在屋子里坐不住,几次想出去找人,都被别人拦住,只叫她安心在美若仙等着,不会出事。
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赛牡丹回来了。她脸若桃花,眸光微漾,走路歪歪倒倒,见到连翘时笑得莫名其妙。
“赛姐姐!”连翘从屋子里跑出来,扶住她,见她喝醉,焦急地说道:“赛姐姐小心脚下,莫要摔倒。”
连翘扶着赛牡丹进了屋子,急急忙忙的跑到厨房烧了些热水,端来给她洗脸洗水。刚进屋,就看见赛牡丹站在铜镜前,扯着领口看,她见是连翘,紧张地将领口合拢,尴尬地笑了一下。
“赛姐姐,洗把脸吧。”连翘将水放在她面前,尽管那领子够高,仍不能遮住颈间的红色牙印。连翘撇过头去假装看不见,她知道,那是涂鸿运的杰作。
赛牡丹看出连翘脸上的不自然,她反过来安慰她。“不碍事的。”
“赛姐姐!”连翘本想说“你可以杀了他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是当事人,没有立场去评判赛牡丹的决定,她只是气不过。
赛牡丹无所谓地笑笑,一边洗手一边淡淡说:“妹妹别急,只是让他咬了两口,并没有其它事发生。”
那又红又肿的咬印,当真是咬,不只是疼,更多的是屈辱。
“赛姐姐……”连翘想想就火大,起身说道:“我要跟画大哥和阿不师兄说!不良人就是这样保护自己人的吗?”
“妹妹别去!是我没有示警,他们不知道,以为我们只是寻常喝酒而已!”赛牡丹急忙抓住她,恳求她不要告诉他们,面色戚戚,让人看着心疼。
赛牡丹在涂府不能暴露身份,只能让他为所欲为。她不示警,藏在暗处的不良人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便不会进去抢人。
连翘想不明白赛牡丹为何要这样委屈自己,让那个臭男人白白占了便宜。
赛牡丹掬一捧水,将脸埋在掌心,眼睛酸痛,泪就这样不知不觉流出来。她不想在连翘面前哭,但三年的屈辱,被热水这么一薰,如决堤之水汹涌而出。
“赛姐姐,有什么委屈就说吧,别憋在心里。”连翘长期和许怀泽相处,平时都是他照顾她,安慰人的活连翘不大会做,她只会生硬的劝说,不敢碰赛牡丹,就怕自己一碰她,她会哭得更凶。
赛牡丹费了好大的劲才止住泪,她重新整理领口,在铜镜前来回照着,问连翘:“还能看出来吗?”
连翘点头,拿起梳妆台的傅粉,均匀地抹在她露出来的那截细颈之上,将那点点红印盖住。
赛牡丹又洗了把脸,这才平静下来。
“三年了,他一直想娶我,做他小妾。”赛牡丹说:“我没答应,他也没有强求,大概是猫捉老鼠的心思吧。难得天宁镇还有女子不肯嫁他,像他这种整日说着‘欲得其心先夺其身’的人,不介意多个像我这样的女子留着清白陪他玩乐的。”
赛牡丹嘴里的他,说的就是涂鸿运。
不用赛牡丹细说,连翘也知道涂鸿运是什么样的人,只怕这天宁镇没有几个姑娘逃过他的魔爪。赛牡丹能独善其身,也算是难得。
“赛姐姐,你受委屈了。”
赛牡丹苦笑。“好妹妹,姐姐已经二十了……怕是坚持不了几年,也该许个人家。当初来天宁镇,我以为只是守几个月就能离开,谁知一待就是三年。”
“姐姐是个女儿家,画大哥怎会如此心狠,把赛姐姐一人留在这里守了三年,耽误了青春。”
赛牡丹只是笑,没有回答。
过了会,她嗫嚅道:“妹妹,姐姐想求你一件事。”
“赛姐姐你说,我一定答应。”
“妹妹想必也知道我心怡阿不右副使,那日摔碗,他也算是表明了心迹。如果让他知道,这三年来涂家少爷总是对我有所图谋,只怕是……叹,他怕是早已看不上我这等人了。好妹妹,今日之事求你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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