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舞】第六卷 荒人痴剑 44
第卌四折·补叶清心·身欲见神
2019年12月7日
而收获最丰者竟是心识修练一节则是应风色始料未及。
按九钰姑娘之意肉体乃至外在的寰宇六合属具象之物可感可触便是真气内息、穴道经脉只消登堂入室便能察觉其存在。
心识乃至魂灵元神虽难轻易触及看似虚渺但人能说话思考、拥有五感七情恰恰证明了性灵并非虚无飘渺之物只是求索的门槛更高罢了。
要链接具象的肉身与抽象的性灵二者明九钰认为关键在一个“欲”字。
异于动物发情、花草结实的身不由己人的欲望是能自行建构生成的存灭由心奇想天外;一具四肢萎缩五感全失的畸零肉身依旧能拥有极其巨大而扭曲的、沛莫能御的惊人欲念不受肉体所限此即为心识所构成。
其心未损其欲不灭。
另一方面欲望——尤其是肉体上——亦反映于具象的外在世界如情动之际男子阳具勃起、女子蛤珠膨大等在在显现出欲念的存在故九钰姑娘以为若想修练心识魂灵一如修习内气运行可于经脉内调动调控在丹田中积攒催发掌控欲念将是一条便捷的门路;以七魄中象征欲的一魄“臭肺”当作入门篇章之名正是这个缘故。
鹿希色一见抄本上的臭肺二字直觉欲念必是走火入魔的关键及时介入才得将男儿救回。
参详后头的〈伏矢〉、〈雀阴〉、〈吞贼〉数篇似将〈臭肺篇〉法门用于七情之上虽有微妙的差异根源大抵不变看来要练风雷一炁的心识术还须着落于〈臭肺篇〉。
有走火入魔差点送命的惨烈经验应风色未敢自专只能挑鹿希色在的时候由她在一旁护法。
问题是:对女郎的各种淫艳绮想自来是他倚之遁入虚境的法门真人在一旁虎视耽耽这个小窍门反而不好使了恁他闭目盘坐满面通红莫说虚境连虚肾都办不到恼羞尴尬之余突然暴起扑倒鹿希色狠狠检查了一回身子幸而雄风丝毫未减非是一语成谶当真斜阳。
即使被摆得玉腿酥软差点起不了身敏锐的鹿希色还是察觉不对回去想了一夜翌日便口述了冰无叶版的性功法门让应风色录下与他一同修习。
为免毛孔壅塞、积郁热毒修练之际双方须得褪去全身衣衫抵掌运气。
听说鹿希色十二岁来红后便与冰无叶修习此功应风色在肚中将这条老淫虫骂上五万遍不止杀人的心都有了。
但《冰心诀》——他俩一起取的名字方便称呼而冰无叶贯通九转明玉功阴阳合修的内功法门则称为《补叶诀》——的确好用其理与夺舍大法相近却是硬生生增幅效果、凝缩过程的加强版本像是融会贯通了夺舍大法的艰涩口诀另指一条捷径也似。
冰无叶被何物非设计刻意不授大法犹能凭空想出此诀只能说是天才中的天才。
应风色虽恼他白看了女郎这许多年从初初发育的稚嫩一路看到现而今的丰艳诱人直想掐死这混帐色魔老王八却不得不佩服他的才具。
两人以《冰心诀》裸身抵掌成一真气运行的大周天循环对内息的实际增益相当有限却能有效遁入虚境臭肺篇五法运用起来抽离的感觉越发鲜明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出入由心再无此前独自修习时的凶险。
某日练功时应风色遁入虚境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漫无边际的浅水之上雾垂四野天交界若有似无满目俱是黑白二色又像是只剩下光与影的对比。
远方水面忽现涟漪层层递进一直漫到男儿脚边他的趾尖轻点了一下另一圈涟漪向外扩散前方忽现一抹人影。
“……谁在那里?”他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空间里却无丝毫回荡似与身内隔绝。
那人倏忽来到面前光影映出凹凸有致的曲线乳峰所投下的大片幽影、腹间起伏的肌束线条……还有那张他爱煞了的精致小脸俱都无比熟悉。
应风色并不是初次在冰心诀的虚境里梦见鹿希色只是眼前这一位似乎不太一样她的困惑和迷惘都格外真实不全是梦里的完美模样。
他俩指尖轻触试图开口却听不见彼此抚摸、碰触的感觉又跟现实里不尽相同欲望像流淌在体内的血液不住在皮肤下奔腾汩溢是能摸得到、感觉到的——
青年睁开眼睛。
与他掌心相抵的女郎几乎是同时睁眼玉靥绯红鼻尖微沁高耸的乳峰起伏着乳蒂乳晕却是剧烈充血红艳得令男儿血脉贲张。
“你……闯进我心里了。
”她咬着唇轻道莫名有些害羞仍极力忍着笑可能是不想让他太高兴。
但你一直在我心里。
应风色动了动嘴唇却未发出声音毕竟也不想让她太得意。
练功大抵算是收获满满两人也交换了兑奖的各种情报所得亦丰但在应对其他成员的态度上却有着不小的分歧。
鹿希色主张与所有幸存的使者结盟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羽羊神以及其背后发起“幽穷降界”的阴谋组织。
“但羽羊之柱那儿的情况你也瞧见了不是我想不想结盟而是有多少人不想弄死我的问题。
”应风色赞成对羽羊神保持警惕但也指出眼下的困难:
“光是两千一百点的得分足够所有人眼红。
让他们与我结盟?不把我分而食之才奇怪。
“……连龙大方也是?”
“他不一样。
”应风色露出被抓住语病的不耐扬了扬手。
“我们穿一条裤子长大虽分开好些年始终是兄弟。
原本这两天就打算找他来交换情报、互通声息什么的下回降界也好有个照应用不着你说。
鹿希色不知在人情世故方面是惊人的粗线条或有心找碴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要说眼红我瞧他也是有的。
“你不眼红?”他没好气白她一眼。
“眼红啊。
”鹿希色从容摊手。
“所以眼红不是问题。
你该把同盟分成四层有如同心之环最核心处自是你我这便不消说。
“……因为是你头一个男人么?”应风色坏笑着去搂她曲线傲人的雪腻蜂腰却被狠扇了一记手背热辣辣疼。
“因为核心越简单结合便越紧密。
”不理男儿对“结合”二字的嘿嘿淫笑鹿希色拎开他不规矩的魔手一本正经道:“核心崩解同盟就完了所以只能是你我。
你打算背叛我么?”
“没——”正欲调笑女郎接口道:“我也没有。
”仿佛再自然不过一肚子荤话顿失标的胸中却暖握住她软滑微凉的小手这回倒是规规矩矩。
鹿希色也没挣开柔顺任他握持顿了一顿续道:
“第二环自是龙大方。
他和我一样虽然眼红但能看见利己之处没有同你竞争的意思;更重要的是三个人就是一支小队了任何规模的队伍都能以此为基础扩充而成我们能信他若均分利益使他益形强大时不会为自己增加一名危险的潜在对手。
“是这个理。
”应风色心悦诚服不过谨慎起见仍微蹙剑眉谨慎发问:
“这意味着不是所有事我们都会告诉他对吧?”
“对。
”鹿希色点头。
“像冰心诀和补叶诀决计不能说我觉得关于武功的事最好都别武功奇技是傍身的最后一张牌能靠它逆转胜负不可轻易示人。
虽然可能瞒不过他的眼但我们好过的事……最好也别说。
“……怕他也欢喜你么?”
“亲疏有别难免离心。
”可能是那个“也”字让她有些开心女郎明显抿住一抹浅笑屈指轻叩示意回归正题。
“第三环
则是夏阳渊的双胞胎。
何潮色上回同我们一组算是薄有交情绣卷的事只消好好说明不致留下疙瘩。
这小子秉性不坏又讲义气本该与龙大方同列二环但孪生子的链接十分紧密在同盟与手足利益相冲突时何氏兄弟必定背弃盟约有着这个显而易见的弱点只能是三环。
应风色不由得点头。
鹿希色非是谋士型与其说思虑深长不如说直觉敏锐她所依循的判准异常简单正因如此反而颠扑不破能够发聋振聩直指核心。
但前三环的问题本就不大难的是选不入环的其他人。
“你该不会说顾春色、运古色、高轩色这几个也能拉来结盟吧?”应风色苦笑。
“别说是我高轩色怕连你都恨上好像蔚佳色少的一百点是被你我坑了一样一副此仇不共戴天的死样。
平无碧那没出息的东西屁都不敢吭也别指望他说几句持平之论。
“运古色其人我未深交不过历年大比上寥寥数面与其说同我有隙不如说是‘有钱’这件事得罪了他。
但能送上山的五郡六姓子弟十有八九是世家子这仇人太多也就说不上仇了;来到降界就单纯得多只我一个是奸商巨恶恨我就行我光是活着都对他不起。
“顾春色呢?”鹿希色似笑非笑:“我瞧他挺喜欢你的。
“你千万别。
”应风色皱眉举手仿佛女郎端来一大盆活苍蝇。
“我觉得他恨我一直是如此没什么论据就是直觉而已;他笑得越亲切我心里就越毛不明所以的恶意最碜人。
这样的你也要结盟?”
“没错。
”鹿希色怡然道:“因为敌人只有一个就是羽羊神所有能用的力量都得用上。
不能因为它给了把半痴剑就认为它是心存善意的你该这么想:它可是连半痴剑这等神器都能拿出手不够让你放下成见与顾春色他们结成共同阵线么?”
被说中心思的应风色沉默许久不得不承认女郎站在道理这边。
累积五十万点才能彻底摆脱“幽穷降界”的控制即使最终能换得这些神器武功还是过高的风险就算暂不考虑脱身始终得做好脱身走人的准备。
“你有办法?”
“我有办法。
”女郎撤去玉掌盈盈起身穿衣断去他馋了一早上的歪念头。
“先去找龙大方你需要他的帮忙。
他是唯一一个能替你传话又能自由出入诸脉不致引起他人疑心的中间人。
而找龙大方甚至不用应风色亲自出马福伯常去探望这个也算他从小看大的孩子从山上一处换过另一处联络照应始终不绝倒比应风色热络许多。
福伯带消息往飞雨峰后本拟翌日龙大方该会熘过来应风色还特别让鹿希色歇了一日以免龙大方来时撞上解释起来麻烦。
不曾想三两日间没消没息的应风色都想再让福伯走一趟了龙大方却倏忽而至约莫是熟门熟路既未让福伯通传也没敲典客钟径自入院恰见应、鹿二人在内室里隔案说话。
所幸小俩口没做着什么出格之事万一捉奸在床还不尴尬得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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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透透气你们俩聊会儿。
”鹿希色波澜不惊仍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完全符合山上众人对无垢天女的想像起身微微福了半幅裙脚发梢带起一阵清幽香风轻掩门扉转上回廊径往后进行去。
龙大方直到细碎如韵的跫音再不复闻才戟着短胖的食指连连点晃一脸淫贱坏笑:“好嘛师兄我说怎么这会儿才找的我原来是同师姊小妹子好上了啊!啧啧手脚也太快了。
快说快说无垢天女日起来爽不爽?是不是美得好比做神仙一样?”
应风色忍着面颊抽搐皮笑肉不笑道:“快别胡闹了找你来是说正经事。
”将鹿希色的同心圆环理论说了一遍只是将龙大方、鹿希色与自己同列第一环以“三人就是一支队伍”的说法带过。
龙大方是八面玲珑的脾性不管是被矇或装矇皆不致当面戳破反正与师兄结盟于他本就是上上之选况且应风色拿出的物事相当吸引人若鹿希色真有这般本领能拉进核心小队是再好不过。
商议停当鹿希色刚好踅了回来三人交换情报对过邀请余人的细节算是开完核心小队的首次会议正式宣告缔盟这才各自散去。
这时距第一轮降界结束已过了整整二十天。
考虑到下一轮降界仪式随时都有可能召开事不宜迟遂订在三日后申时在风云峡绿篱别院的偏厅召开消息由长袖善舞、各处都有人脉的龙大方一一带到确定无有遗漏就看余下六人当中几人能至。
绿篱别院本是风云峡接待宾客之用自应无用失踪已多年不曾开门迎客但仍拾掇十分洁净院中遍植荼靡此际正值春末夏初雪白的荼靡花环厅盛放风送幽香触目清莹令人心旷神怡。
这朴素中带着高雅宜人的风情正是风云峡一贯予人的潇洒风流印象。
申时一到守候在院门外的福伯长声唱喏要不多时便领着两张一模一样的清秀面孔进来。
这不仅是何潮色、何汐色兄弟首次来到风云峡怕也是自两人上山以来头一回给迎宾礼迎入厅堂见得清幽雅致的绿篱偏厅兴奋得都有些抑制不住满面通红。
厅内整整齐齐排着两列太师椅几上陈设精致的瓜果茶点居间还能摆上一张十二人合围的圆桌丝毫不显狭仄。
环桌设座九席摆着九副碗筷应风色坐于主位龙大方与鹿希色挨着他分坐左右何汐色见应风色含笑招手赶紧行礼:“长老……哎唷!”冷不防给何潮色敲了下脑袋纠正道:“是师兄别乱喊!”笑着拱手作揖:“师兄好。
”孪生弟弟连忙改口亦与鹿希色、龙大方等相叙。
应风色招呼两人入座一使眼色福伯领着厅外候着的长工仆妇等流水价似端上酒菜细点不多时便摆满了整桌。
何潮色几曾在山上见过这等排场?菜时大气都没敢喘上一口终究是被菜肴香熏得有些飘飘然挠着后脑腼腆笑道:“师兄你这样招待我们好像我们是什么大人物似的实在怪不好意思。
”龙大方笑道:“你们哥俩怎么说也是拿了四百点的九渊使者还能活着回来确是一号人物啦。
自己吃上喝上半截榆木也似莫不是等师兄师姊喂你?”
何汐色小声嚅嗫道:“真给咱们吃啊?”却是问兄长。
“要不拜祖先么?吃往死里吃!别同你应师兄客气他是一人包一宗啊!”怕他们不肯信龙大方举箸夹了几筷樱桃肉、炖牛筋佐酒鹿希色也捏了块荔茸芋泥酥小口小口吃得秀气完全是众人想像中的天女日常。
应风色花了偌大的气力才没喊出“让你再装”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招呼二小饮食。
夏阳渊家大业大披绶长老或重点栽培的菁英之用度未必便输给了风云峡却非何氏兄弟之流可以享用。
他们在家中或许是金枝玉叶上了龙庭山就只是杂鱼两条;应风色的厨子老高炮制菜肴的手艺也没胜过封居何氏的家
厨多少然而能在山上吃一顿筵席的意义远胜过菜品的美味可口。
应风色怎么说也是披青鳞绶、入知止观的长老更是风云峡现今各种意义上的首席充其座上宾何潮色、何汐色不仅与有荣焉原本悬着的一颗心也随端上的各色佳肴渐渐放落仿佛又回到当日并肩作战的亲密无间放怀享受再无芥蒂。
应风色与鹿希色交换眼色青年敲了敲牙箸对何潮色举起酒杯。
“潮色师兄与你说声对不住关于血衣令真不是有意瞒你。
”将绣卷一事简单交代刻意略去两版血书之异推说是在房内窥见顾挽松打开五斗柜意外发现绣卷顺手取之云云;至于鹿希色赚得奖励的原因倒是无有隐瞒老实交代反正这项情报始终是必须公开共享的后头绝对还有遇到的机会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以谎圆谎。
“我说呢”何潮色一拍大腿恍然笑道:“难怪师兄师姊一个劲儿悠转转得我头都昏啦原来是为了将绣卷塞进我襟里。
可惜没用要不又多了三百点可超过龙大方啦。
“什么龙大方?叫‘师兄’!”龙大方拿瓜子壳扔他少年吐舌眨眼笑嘻嘻避过一边弯腰摸索面捡漏把瓜子壳在桌面堆整齐。
鹿希色好不容易吃完了酥饼轻啜热茶好整以暇道:“血衣令任务只要彼此同意奖励便能合意而得最好是事前说定以免事后说了不算平白损失珍贵的三倍点数。
我们不是故意漏了你你别介意。
何潮色摇手笑道:“哪能呢我连命都是师兄师姊所救别说规则不明漏了就算存心不算我我也没别的话还有什么比活命更要紧的?没有三位我跟我弟都活不了。
汐色说了洗砚池那厢要是没有龙大方舍命护持杀出重围十有八九要完蛋的。
”与弟弟一同起身整襟冲三人长揖到特别是对龙方飓色道:
“龙大方多谢你。
我俩兄弟一体恁一个死了另一个也别想活你是我们兄弟的大恩人。
龙大方扔他一把瓜子笑骂道:“那还一口一个龙大方?没大没小。
”转对何汐色道:“你胸口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夏阳渊的师长问起你们是怎生交代?”
何潮色连推弟弟几下低道“给师兄师姊瞧瞧”。
何汐色瞟了鹿希色一眼似有些难为情但他性情柔弱不如孪生哥哥佻脱飞扬拗不过何潮色叠声催促终究还是解开内外衣衫袒露出胸膛的疤痕。
从少年的左乳上一道淡淡的绯红细线斜下拖至右胁间长未盈尺幼细得像是以线香的红枝画成不见狰狞扭曲的肉疤愈痕只有一条白皙的新肉微凸衬与少年单薄的雪白胸膛透着怪异的人工修饰之感。
“怪了。
”龙大方忍不住伸手抚摸喃喃道:“这伤口有这么浅么?我记得当时那血喷得可吓人了胸口的衣衫瞬间红黑一片连裹伤止血的巾都只能缠在外头……喂喂你丫的别露出那种让人误会的样子!”见何汐色满脸通红闭目咬唇一副含羞忍垢的死德性忍不住扇他一脑袋。
“我们也觉得奇怪。
”何潮色抚颔沉吟:“我弟醒时身上包扎着药我唯恐他被长老发现追问起降界之事忍着上吐下泄的苦楚说他中了留魂香之毒我在房里照顾他什么的才蒙混过关;换药时见创口结痂也没有缝合的痕迹若非伤口极浅就是神域里真有什么灵药能肉白骨起死人才得如此。
应风色在降界时身披数创尽管伤口不深锐利的疼痛感可都是扎扎实实半点也骗不了人但苏醒后亦泰半愈合甚至没留下疤痕。
听何潮色说起忍不住蹙眉:“且不说神域放眼武林乃至天下五道之间难道就没有这等灵验的金创药么?”
何潮色道:“是药就没有不吹的但屹立百年有口皆碑我只知道两家说到解毒那就是西山道医毒双绝的隐世岐宗‘天涯莫问’它们家的药就叫‘天涯莫问’号称万毒必解;伤药的话有位人称‘冥迢续断’的神医莫执一独门伤药就管叫‘冥迢续断’听说连断肢都能接续。
“冥迢续断”莫执一的大名应风色也听过却是星散于乡野传说之中。
此人活跃的时代横跨金貔、碧蟾两朝数百年间在东海诸多名胜都留有故事有的邪异骇人有的诙谐有趣也有警世意味浓厚的没想到被这小子当情报说眉头锁得更紧。
“这种话本里的人物就不必拿出来说了。
“师兄那莫神医真有其人可不是虚构。
”何潮色笑道:
“据长老所言一直到是、物两辈时莫执一与我夏阳渊还颇有往来灵验的‘冥迢续断’亦真有其物料想‘莫执一’名号或与岐黄手段一般乃世代相传代代性格不同绵延数百年而不绝。
“但传承也有到头的时候。
莫神医音信全无已逾半甲子武林道上渐不知有这号人物。
我怕我弟抹的还真是‘冥迢续断’特别将裹伤的巾保存起来只不知上哪儿找真品比对就先藏着。
应风色眉结顿松嘴角微扬:“你个机灵的小子!干得不错继续保持。
”何潮色伸手挠头得意得嘿嘿直笑。
但何汐色的伤痕还有另一种解释。
应风色与鹿希色四目相对又转头瞧瞧龙大方三人均想到了同一处;原本只觉得有些突兀令人不免生疑然而看过伤痕之后疑心这才正式落了成为破绽。
“是了你们俩小子知不知道运日筒上的点数是怎么来的?”见二小大摇其头啧了半天老气横秋道:“下回结算时要同羽羊神问清楚省得被人坑了也不知道。
人轮呢是砍杀一种变异的鬼怪加一百点但同一种怪无论你砍得再多顶天也只能加到两百从砍第三只开始就是白做工千万不要恋战。
“这回的幽穷降界除开守关者不算一共也只有两种变异鬼怪因为一进入仪式人轮已白送了一百点就算你两种鬼怪都杀好杀满也只能拿到——”
“四百点!”何潮色抢先举手。
龙大方满意点头。
“鬼牙精兵呢你们就不用想啦连我都打不了你们俩上去也是送头而已。
但鬼牙卒子弱得一逼随便砍翻两个你们兄弟俩就能再各挣一百点这回错过下次可别手软。
“明白了。
“至于事轮、物轮规则更简单。
办好使令上的事一件事加一百头一个办成的再加一百;仪式里有些东西入手就能加分看是一样还是几样一组一入加一百。
何潮色微微一怔沉吟道:“这么说来我的事轮除了白送的一百另外又加一百这是为什么呢?”鹿希色接口道:“那是因为我们组壹是最快打开阵仪的一组所以我们三个为这事都加了一百名目是‘首次打开降界阵仪’。
何潮色击掌道:“原来如此!那下回降界最快打开阵仪的一组还能拿到这一百么?”鹿希色淡道:“得试试看才知道。
何潮色摩拳擦掌颇有跃跃欲试之态忽想到什么咧嘴笑道:“我明白啦我抢了那院生的衣衫、梆子和灯笼借由这些道具助师兄师姊脱身所以它们是一组的我的物轮也加了一百。
看来未必是要拿什么价值连城之物能用来完成使令的就能得到点数。
“正是如此!”龙大方点点头转向何汐色。
“弟弟也别气馁你是一上来便受了伤没法杀敌、取物完成使令交付的任务下回再加油便是。
何汐色怯生生点头眼神有些飘忽。
“明……明白了多谢师兄。
“但有件事奇怪得很。
”龙大方定定望着他笑得讳莫如深:
“你既挂
了一路病号何以事轮物轮能各加两百分?这与那艳鬼一来便照准你胸口噼落究竟有何关连何小弟要不交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