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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无瓜葛

    干净利落,像是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碎裂,像是叶子落在水面上,漾开一层层连绵的涟漪,再不复曾经的平静柔和。

    “再无瓜葛好个再无瓜葛到底皇室中人,慕容姐弟果真名个是操弄人心的好手,是我司徒麟贻笑大方,徒增笑柄。”司徒麟苍凉地低笑,如寒风掠过竹林的萧瑟。

    原来,你竟连看也不愿看我一眼了么

    一转身,他若受伤孤雁般猛地一掠消失在夜色深处。

    许久,清河缓缓回头,怔怔望着他消失的方向,闭上眼,一滴清泪惭惭落下。

    一幕幕初识时,那青年分花拂柳而出,修竹下的青衣翩然,他俊朗的眉目被剑影映得明明灭灭,乌沉如墨玉般的眸子看着自己,绽出一丝柔光笑意,淡淡道一句“小姐请留步。”

    出使北朝时,他悄然前来,握住自己的手,许一句,我等着,因为,你是我认定的妻。

    受伤时,他悉心的呵护。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上的对的人,又如何

    于彼时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记得的苏水青心中,曾有那么一个人,对她无条件的好,是她骗来的福气,可那是属于干干净净的苏水青的,他爱的是那个小奸小诈,却一心想成为他小新娘的少女,为了她,他已经做得太多,太多。

    可她,却注定在握住另外一双伤痕累累的手的时候,就注定辜负他,因为,她不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苏水青,而是苏掌柜,是苏清河,是郎花主,是凤皇的阿姐。

    这是她的赌局,输赢自负,不该让他来承担。

    静静流水,如时光飞逝。

    原来,我们注定是不是辜负,便是被辜负。

    被软禁在秦淮河边的时日,除了不得与二楼中的人见面,谢公对她倒也还如上宾。

    吃好,喝好,少运动,倒似在养猪,却刚好对了她身体的情况,或许也有那只据说会调养精血的小蛊蛇的缘故。

    这些日子,原本总是隐隐阴痛的腹部,也似没了动静,像是没了那团血肉,可清河知道他就在那里,只是安安稳稳的。

    让她偶然想起许多年前曾经趴伏在她怀里睡着的小凤凰,又乖又甜。

    心里莫名多了一丝安慰与恬静,像抱着曾经的小凤凰,想打掉这个孩子的念头,嗤地一下子完全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北方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谢公防范了所有可能传递消息的渠道,但是她多年培养起来的关系网,并不是只有明面上那样的二楼,虽然消息传递不如曾经顺畅,但是她依然能够知道着外面的许多事。

    苻坚死后,除了凤皇在长安称帝,同时旗守邺城的苻丕遭慕容垂长期围攻,退至晋阳自立为帝,姚苌渭北称大单于,西域都护吕光则于凉州称王林林总总,大大小小帝王,如今算来一个手都不止。

    但是,如果她没有判断错误,如今凤皇得了原来堂兄慕容泓的兵马,慕容垂与凤皇结盟,这些兵马里面,真正算得上名正言顺的皇室,又素有君朝严谨制度的还是大干。

    凤皇是极聪明,又擅于捕捉重点的人,在尝到“仁德服人”“安抚人心”上面的甜头后,他便能彻底压制住性子里令人不安的腥暗,将一些表面功夫做到极致。

    这也是她最初想让他明白的,也许,假话说了千次,也能成真,至少如今,乾元帝的威望与仁德美名已经让他师出有名,成为北方足以和姚苌一抗高下的一股势力,如今便是要看晋朝的态度。

    而晋朝已经在并不客气地在北方大乱间,占了不少前秦之,但是晋朝的态度则异常暖昧,曾经作为被宰割的羔羊,如今成为高高在上的观虎斗者,只可惜实力不够,内部衰朽,只要它不插手北方事务,甚至能成为大干的盟友,凤皇一统北方便指日可待。

    她所期待的最好的结局,莫过于长江一隔,两朝对岸而治。只是,她该怎么做呢

    清河轻轻叩击着桌面,眼微微眯起来。

    “掌柜的,谢小姐送了些燕窝来,我已经熬好了。”门外,檀香的声音响起,让清河眸光略略一闪。

    韫儿

    在她被软禁后,只是谢道韫依旧时时想了办法,来看她,为她不平,不明白为何叔叔要这么圈着有功之臣。

    她也笑而不答,若是谢公以为她挑唆了韫儿,恐怕对她防备的更加严实,谢公既然当初敢用她,如今也没告诉韫儿自己真实的身份,自然也是真心疼这个亲侄女,怕再让她伤心,短时间内,她暂时是安全的,可以后呢

    这么坐以待毙,可不是她苏掌柜的性子。

    她需要见个人,一个或许可以把这僵局盘活的人。

    “帮我把谢小姐请来。”清河起身,略略整了整衣襟,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露出一丝调笑“个月没动脑子,如今到底还是要去吃这碗色相弄人的饭。”

    还好,肚子束巾绑着,也才四个多月,穿着这身宽袍大袖,倒看不出来,若是以后再大点儿

    清河眸色沉了沉。

    “水青,听说你精神好些了。”女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清河再转过身来,看着那身鹅黄,看着自己微笑的女子时,眸里又是片不骜三分佻达。

    “看着你来,就好多了。”

    谢道韫一愣,秀美高雅的容颜上多了一丝粉,低了头去端燕窝“这些年,你还是改不了这油嘴滑舌,关在这里,只怕多少秦淮河上的美人要伤心。”

    清河甩开手中折扇晃,利落优雅地接住她手上的碗,轻嗅了一下“妙,咏絮才女亲手熬的血燕,果真是珍品。”

    说罢,牵了谢道韫的手坐下。

    “说来,也快六月了,秦淮河边该照例有咏柳节了是,倒真是想去看一看。”清河就着碗边喝了一口燕窝。

    “你还真是耐不住寂寞的性子。”谢道韫无奈一笑,取了勺子递过来。

    “听说陛下都会莅临。”清河似漫不经心地道“那可是因了韫儿才有的节日,总想什么时候也该故地重游一次。

    谢道韫顿了顿,看了清河许久,抿了抿唇,低低地笑“亏你还记得。”

    当年苏水青,便是在咏柳节上第一次见到她这咏絮才女诗会之主,只惜恨不相逢未嫁时。

    也只可惜

    我们目的不同,抱歉,韫儿。

    清河看着垂首而笑的女子,心中暗叹。

    如今,这一次她在诗会上要重逢的不是谢家才女。

    修罗魔道香 第117 章 谋算 中

    陌上花开,缓缓归。

    六月玄武湖,小道边布满了星罗棋布的星星点点小花,微风拂动这花瓣,带来微幽的花香与青草的气息。

    “离儿,慢点,小心别颠着了”马车里传来女子柔和优雅的声音。

    “是,夫人”赶车的小童收回流连美景的目光,忙应到。

    清河微微一笑“好了,不必这样,我也只是有点头晕,无意凉着而已”

    谢道韫无奈地取了丝巾沾了暖水递过去“我哪里说得过苏掌柜,擦擦汗”

    清河接了丝巾,温柔怅然的一笑,以前,紫衣也总是这么细心。

    谢道韫何等聪明的女子,自然一眼看穿对方的眸中并不只是自己,也不多语,只哞光暗淡了些“我先下车了,你自留在车里,不要轻易离开,若是被叔父的人看见了,便要生事”

    车外随伺的侍女取了素色纱笠让谢道韫戴上,扶着她款步下车。

    仿佛整个健康的士子与书生们都来了,还有不少大家小姐。

    咏絮诗会由士子与小姐们结伴而做的诗社发展起来的,因了在玄武湖畔,当年谢家多小姐、公子们择偶的时机。

    更有谢道韫主持,更成为一大盛事。

    莺声燕语,娇声啼不住。

    清河透过纱窗看出去,这纱巾用上好的天蚕丝以西域织法混杂着采蚕丝织成,从里面可以颇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景色,但是外面却不能看到里面。

    她懒洋洋的歪在柔软舒适的车内,慢慢的观察这周围,到底是标着谢家标志的马车,就算是在会场极中心的好位置也无人敢来骚扰。

    她只需要等待,等待需要的那个人出现。

    不论外界如何一片风雨如晦,健康却似乎一直都这般歌舞升平,太平盛世。

    清河安静的闭着眼,太阳慢慢的升上正午的天空。

    略显刺眼的阳光忽然照进来,车门外传来带着惊讶的抽气声。

    “是是你”

    她才慢慢的睁开眼,对着背光的人微微一笑“是我,很久不见呢,陛下”

    司马曜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眉目依旧是带着三分风流佻达的清美,只是一年不见,对方除了更加俊秀之外,亦多了一些沉稳与说不上的东西,与曾经印象中懒洋洋无所作为的军师大不相同。

    清河也看着面前的少年,依旧是大得出奇带着点神经质的眼睛,细细瘦瘦的身体,比一年前看起来似乎略高了一些,脸上却还是带点儿稚气未脱。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司马曜有些犹豫,欢欣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戒备。

    “陛下,有没有兴趣进来喝点茶呢”清河笑而不答,在桌面上摆开了两只杯子。

    司马曜犹豫了片刻,低声对着身边的人说了点什么,上了马车

    “陛下,恕微臣冒昧,陛下相信郎花主能够让南朝站在我们这边么”尚书令高盖看着坐在龙椅上的人,低声问。

    龙座上一身戎装的青年帝君看着桌面上的沙盘,安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尚书令大人,不相信的是郎花主,还是朕呢”

    “微臣不敢。”高盖躬身道,只是脸上看不出太多惧色“微臣只相信陛下大业可成之日,不再让百姓们流离失所。”

    也不枉他和宿勤崇背弃原主,甚至背负着逆上的恶名,为了投奔新主,杀了原主慕容泓。

    凤皇斜飞上挑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幽光,双手撑着桌子温然道“高爱卿,朕相信郎花主,就如你们相信朕一样。”

    “是,陛下”高盖终于拱手恭敬地道,他和宿勤崇当初的选择,即使心存疑虑,但如今看来并没有错,至少面前的年轻帝王仁心仁术,对待曾经的敌国之民,有前泰先帝遗风。

    虽然那个男人曾是他们大燕的不共戴天的敌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那个男人雄才大略与宽厚。

    而这位年轻新帝的身上,却比那个男人多了一种属于上位者不可或缺残忍与仁慈,连郎花主那样奇异的女子都能为他所用。

    “但陛下,自五月起,姚苌进屯北地,北地、新平、安定十余万户羌人归附姚苌,如今,我们与姚苌对峙于安定,晋军短期内不至,若后续西北王的援军不到,一旦姚苌左翼大将狄广破了苻丕残军,变可对我们形成合围之势。”

    高盖奉上新上的军报。

    安定此战,意在夺得安定这个交通要道,更重要的亦是大干朝初战,若不可胜,必然大大打击大干的士气。

    慕容垂

    凤皇指尖掠过沙盘上起伏的山峦地形,眸子微微眯起“高爱卿,你觉得西北王会来么”

    来,为大干打下大业的第一战,不来,可乘势灭了大干新帝,以皇叔之名继承大统。

    高盖沉默了一会,忽然抬头道“陛下,臣有一策。”

    “爱卿,直言。”凤皇略略抬手。

    七日后,狄广破苻丕之残军,果真如先前所判断那般,将大干新帝所携五万亲军合围于安定城外凌云山上。

    大干新帝攻打安定不成,被困,处处风声鹤唳,军情告急。

    而原本在邺城前来驰援的西北王大军,却仍然在五百里外的一处小镇上与数百前泰帝苻坚的残兵“游斗”,不曾前进半步。

    “父亲,我这身打扮如何。”苏月站在铜镜前,转过身子。

    银色的鳞甲勾勒出女子苗条的身段,显出她少见的英气。

    慕容垂看着她,满意的大手一拍“妙,果真不愧是我慕容垂的女儿,一身戎装不输男儿,相信陛下一定也会满意的,见见我慕容垂的南女儿巾帼气。”

    “呵呵。”苏月抿着唇儿笑起来,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