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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孝顺的儿子。

    “我也想去”秋童也想去逸白的县城看看。

    “为什么”

    “呃我来福建这么久了,你还没带我去过什么景点呢”

    “可我们县城又没什么风景。”

    “有呀。”秋童可爱地说,“能生出你这样的才子,难道不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吗何况才女林徽因的祖籍不也在你们那儿吗”

    “那好吧。”

    秋童见到逸白妈妈后马上送上一大盒脑白金和省城里买的一套高档中年女性化妆品。

    逸白的妈妈见秋童人长的讨人喜欢,又懂得礼貌教养,百依百顺,对她也疼的不得了。

    吃完饭后,秋童主动把厨房的活都揽了下来。妈妈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娇小身影对逸白夸道,“这女孩真实在贤良又温柔,逸白你眼光可真好”

    逸白默默不语,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

    “咦你这孩子什么时候也学抽烟了”妈妈大惊小怪地说,“快戒掉了,抽烟可对下一代不好”妈妈催促道,“逸白,也该快马加鞭,好让我们明年抱个孙子。”

    爸爸去年中风后得了老年痴呆症,只是痴笑着对逸白点头,“快点,快点。”

    爸爸的生命烛光开始黯淡,逸白觉得一眨眼的时间就从小孩变成了大人,转瞬到了成家立业,传宗接代的年龄。

    人生的钟,有时快,有时慢。

    “伯母,你们俩说什么呢”秋童忙完家务,过来撒娇地挽住逸白妈妈的手臂问。

    逸白妈妈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伯母真喜欢你。”

    县城的小河边,逸白和秋童并肩坐着。

    眼前是一条蜿蜒而去的河流,许多落花随波逐流,哀叹着时光的流逝。

    河边花繁叶茂,林木高耸,真是一处清幽静谧的景致。

    “唉”逸白看着眼前流淌的河流又想起许多烟云如梦的往事。

    “逸白,为什么叹气呢”

    “你不会懂的。”逸白心事重重地回答。

    “嘟嘟嘟”,这时岸边开来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车前下来一对虎头虎脑的父子,车后也出来一对皮肤黑黑的父子。

    逸白定睛一看,好巧竟然是童年欺负他的阿皮和油条。

    他们领着各自的儿子走过来,他们早入社会,娶妻生子了。

    “小宝,快叫叔叔。”

    “小黑,你叔叔是厦门大学的高才生,以后长大了少不了要请教老师的。”

    “阿皮,油条,没想到你们儿子都这般大了。呵呵,长的真像你们以前,好羡慕啊。”逸白轻轻捏着两个孩子胖胖的脸由衷地说。

    “黑黑弟弟,我们一起去游泳吧。”阿皮的儿子阿宝奶声奶气地对油条的儿子说。

    “呵呵,阿皮虽然是我的老板,但我们一直情同兄弟。我希望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也能做最好的兄弟呢。”油条拍了拍儿子的屁股,一脸欣慰地说。

    逸白心里若有所思。

    “孩子好可爱喔。”秋童也喜欢地摸了摸这两个胖墩小孩的脑袋瓜。

    “好啦,不打扰你们卿卿我我啦。”阿皮挤眉弄眼地笑了笑。

    “明年这个时候你们就不会羡慕我们了。”油条咧嘴朝逸白做了个加油的眼色。

    他们对秋童打了个招呼,抱起儿子把俩小孩一起丢进河里,这是县城里唯一一条可以游泳的河了。

    工业化让人们丧失了太多天然的乐趣。

    “来,爸爸教你闭气。“阿皮抓起儿子的脚踝把小宝灌在水里。

    “那小宝的脚丫子真可爱喔。”秋童开心地笑着。

    逸白看见小孩被大人头下脚上地灌在水里,只有露出的小脚踝不停拍打着水面,激起一朵朵洁白的水花。

    岸上的秋童微笑地看着这两对温馨的父子,“逸白,我给你讲个希腊故事听,好不好”

    “行呀。”逸白听秋童娓娓道来。

    “特洛伊战争的希腊人中最勇武的英雄是阿基琉斯。他是海洋女神忒提斯和密尔弥冬人的王佩琉斯之子。因为希腊联军统帅阿伽门农抢夺了他的爱人勃里撒厄斯,他愤怒地退出了战争。于是失去首领的希腊人节节败退,为了挽回局面,阿基琉斯的堂弟帕特洛克罗斯穿上他的盔甲作战,却不幸被特洛伊主将赫克托尔杀害。阿基琉斯心痛不已,终于放下私人恩怨,重返战场。激烈的厮杀后,他绕城三周,打败了赫克托尔为自己夺回了所有的荣耀。”

    “可是再强大的英雄也逃不过命运。”逸白插了一句。他揣度着秋童最近怎么也喜欢刀光剑影的希腊神话了。

    “咯咯,我也是看到小宝的小脚丫才想起这个故事的。因为传说中阿基琉斯年幼的时候,海洋女神忒提斯捏住儿子的脚踝,把他浸入斯提克斯冥河水中,使他周身刀枪不入;而唯一没有沾到冥河水的脚踝却成了他身上唯一致命的弱点。

    后来王子帕里斯利用这个致命的弱点用暗箭射杀了他

    直到奥德修斯想出了木马计,才在第十年攻下了特洛伊”

    逸白全神贯注地听完了故事,若有所悟。他忽然抬起头来,“秋童那我也把你的脚踝放到河里浸一下吧。”

    “啊不要”秋童娇声大叫,“我不会游泳的,不要拖我下去”

    “没事的,我教你,我会保护你的”

    河边响起一连串风铃般的笑声。飘忽轻柔。

    兄弟爱人 一年就要到了

    五十三

    约定的一年就要到了。

    春节前传统的祭灶节日过完后,逸白开始对婉婉的归来失去了信心。

    仅管他知道等待的结果总会到临。但他脆弱的心理根本没有做好彻底放弃的准备。

    他舍不得。舍不得。

    而秋童随着春节的到来,心情却一天比一天轻松起来。

    “秋童小姐,今年年底一定有不少的奖金吧,”同事们都喜欢和这个可爱甜美的女教师开玩笑。

    “不是奖金,是一个关系到我终生幸福的约定呢。”秋童甜甜地笑着,“这是个秘密。你们以后就会知道的。”

    “喔”

    除夕那天。

    逸白和一帮无法回家过年的同事们在市区繁华的娱乐中心玩,那里有一个盛大的新年arty。

    秋童也在,逸白那天表现的很抢眼,他在台上唱了好几首歌,还朗诵了顾城的诗歌不是再见

    “我们告别了两年

    告别的结果

    总是再见

    今夜,你真要走了

    真的走了,不是再见

    还需要什么

    手凉凉的,没有手绢

    是信么信

    在那个纸叠的世界里

    有一座我们的花园

    我们曾在花园里游玩

    在干净的台阶上画着图案

    我们和图案一起跳舞

    跳着,忘记了天是黑的

    巨大的火星还在缓慢旋转

    现在,还是让火焰读完吧

    它明亮地微笑着

    多么温暖

    我多想你再看我一下

    然而,没有,烟在飘散

    你走吧, 爱还没有烧完

    路还可以看见

    走吧,越走越远

    当一切在虫鸣中消失

    你就会看见黎明的栅栏

    请打开那栅栏的门扇

    静静地站着,站着

    象花朵那样安眠

    你将在静默中得到太阳

    得到太阳,这就是我的祝愿

    “逸白,这首诗太忧伤了。我喜欢的却是顾城的那首远和近。”秋童用动人的声音朗诵道

    “你

    一会看我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

    “好耶,你们果然是珠联璧合”同事们为秋童和逸白的配合默契喝彩起来。

    同事们都知道他们之间亲密的关系,“来来来,你们互相敬一杯酒。”

    “还一唱一和真是羡煞我们呀”

    “你们小俩口什么时候请大家喝喜酒呢。”

    “这个”逸白看着笑容可掬的秋童,明亮的眼睛却黯淡下来。

    十二点的高潮过后,同事们陆续散去了。

    逸白送秋童回家,凌晨的风幽幽飘过空旷的街道。有一些情侣在远方的广场放烟花,这场景似曾相识。

    逸白闷闷不语地走在秋童前,秋童用热气捂了捂冰冷的双手。她有点生气,逸白竟然一直没回过头来看她。

    “逸白”秋童嗔怒地叫了逸白一声。

    逸白惊诧地回过身来,秋童一下子迎了上去,逸白的唇结结实实地吻住了秋童。

    寒冷的午夜里,他们在绚烂的烟花下接吻。

    秋童的唇是清冽如水的,一颗颗的皓齿轻轻碰着逸白的舌头,“逸白,我爱你。”

    逸白情不自禁地把秋童几可盈握的纤腰抱起,用力地搂紧她的娇体。

    秋童满脸晕红,呼吸急促地说,“抱紧我,不要让我们之间留下缝隙。”

    狂热的吻,好像压抑了一个世纪的暗涌。

    逸白把秋童抵在胡同的墙壁边,双手按住她的胳膊高高举起,男人坚强的胸膛抵着女人柔软的胸脯。

    他唇干舌燥地亲吻着对方的脖颈,用牙齿咬开她领子的搭扣,狂热的吻继续往下延伸。

    已经无法控制,逸白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秋童,你一直在引诱我”逸白喃喃地说。他一只手慢慢顺着她娇人的鼻子往下,抚摸着她花朵般绽放的唇,摩挲着洁白如雪的脖颈,滑过她胸口的高耸双峰,手指玩弄着纤肩细细的吊带。另一只手从下面猝不及防地探入了她百合花一样翕开的裙子里。

    “不,不要”秋童感到他手心的热烫,开始害怕地叫起来,“逸白,不要”

    逸白的手毫不安分地继续爱抚她,他神智发热地把她挤在墙壁上。他几乎在弓虽暴她。他不再是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逸白了。

    噢可怜的沉浸在爱情烟雾中的男女

    秋童羞涩地转过头去,逸白的吻暴风骤雨地落在脸颊,肌肤相亲,点点滴滴地坠落在秋童柔软的耳垂。

    忽然。逸白像从一场梦中猛然醒来。

    耳朵耳垂耳环

    秋童的耳朵婉婉的耳垂婉婉的钻石耳环一系列画面电影般浮光掠影而过。

    逸白粗喘着松开了手,秋童瞪大了秋波婉转的眼睛,“逸白,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逸白失魂落魄地说,“我,我送你回去吧。”

    秋童害羞地挽住逸白的臂膀,“对不起逸白,我我还没准备好”

    可是逸白却一句话也不说,他耷拉着头独自走在前面,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他终于毫不掩饰地大步跑了起来。仓皇无措地消失在夜色浓郁的街道尽头。

    兄弟爱人 凌晨三点

    五十四

    凌晨三点。

    外面的烟花渐渐冷淡下来。教堂的钟声还在远方嗡嗡敲打无眠人的忧伤。天空恢复了黑色的沉默。好黑好黑。好想掉眼泪。

    逸白透过宿舍的窗户看着外面黑蒙蒙的一片,感觉自己渐渐融化成黑暗的一部分。

    一年之约。

    她选择了放弃。

    逸白翻箱倒柜地找出这几年写的一大沓诗稿,很大一部分都是为她写的。

    每一首的题辞里虔诚地写着“谨以此诗致我的爱人婉婉。”

    逸白本来想把这些伤心的回忆付之一炬,可惜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