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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着秦风坐到沙发上,问他“你这身行头是不是老三给你置备的”
“渝汐,过来帮忙。”母亲自厨房探出头来。
宋渝汐调皮地吐吐舌头“宋太太,不带你这样护短的。”
四菜一汤,标准的家常饭。
秦风很安静,安静地吃饭,安静地喝汤,安静地微笑。
宋渝汐很聒噪,一会儿问秦风什么时候来的,一会儿问秦风怎么不告诉她一声就来了,一会儿说还是妈妈做的菜好吃,一会儿说爸你少喝点酒
可是,吃大碗米饭大口喝汤的宋渝汐很难过,看着秦风不夹菜难过,看着秦风小口地吃米饭难过,看着秦风端坐在饭桌前难过,看着秦风很好地掩饰起自己的情绪难过
她每一口饭都吃得很仔细,带着悲伤慢慢地咀嚼。
吃过饭宋渝汐带秦风去参观她的房间,给他讲每一件摆设挂件的来历和故事,讲她小时候的调皮事儿,讲她上幼儿园的时候和男生打架,讲她小学时成绩很差考了2分不敢回家,讲她初中不懂事横冲直撞得罪很多人,讲她高中不知所谓的初恋,然后讲到他们,讲到他们第一次见面。
秦风说“宋渝汐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
“坦白从宽一向是我党的方针政策。”
两个人都是坐在地板上,秦风把宋渝汐拉进怀里,他的声音就在她在头顶“其实我一直没和你说,怕你太得意。”
“哪有,我做人一直很低调的。”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真的没有心动。”
“切,你专程来打击我是不是那你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动心的”
“给你洗衣服的时候。”
“啊”
“宋渝汐,你也真够可以的,居然让我一个大男人给你洗衣服。那时候我就在想这女人真懒娶回家怎么办呢然后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居然会想娶一个见过两次面的不知所谓的小姑娘,还是个优等生。”
宋渝汐又往秦风的怀里蹭了蹭,小声说“那以后我天天给你洗衣服吧。”
宋渝汐把天天两个字说得很重很清晰。
秦风抱紧她,唇角微微抿成薄锐的线条,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除夕。
宋渝汐一大早就被妈妈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凉水洗完脸叼了个面包迅速地直奔宁榕家,强行在被窝里拉出了宁榕的两条大腿后又给盈子打了电话。
半小时后,三个睡眼惺松的女人坐在红色的qq上怨天尤人。
“操,昨天和一帅男视频到凌晨才睡,宋渝汐我告诉你,老娘现在很不清醒,随时车毁人亡。”
宋渝汐倚在盈子身上,懒懒地说“小榕,那也没办法,咱三个开车属你安全系数最高,这方向盘还得捏你手里。我说,你昨晚和帅哥玩粿聊吧,这么亢奋”
“死去,老娘纯洁着呢。风哥哥昨晚睡你家了”
“没,他和他那帮兄弟们出去玩了。”
“哟。”盈子笑,“我说这一大早怎么怨气冲天呢,原来是闺怨,有人欲求不满了。”
“少来。是你家北哥哥力不从心吧。”
“切。”
“小汐子,阿姨派咱三个出来置办年货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我妈那才叫大材,你就一小火柴棍,应该燃烧自己为人民服务。”
宁榕左脚离合器右脚刹车“操,那我得在身上贴个字条,一擦就着。欢迎帅哥前来磨擦。”
超市。
“盈子,一个车够吗,再推一个吧”宁榕推着超大号的购物车大喊大叫。
盈子拉着宋渝汐快走几步“我不认识她。”
“嗬,盈子,你说小榕为啥到哪哪丢人呢”
“谁说不是呢。咱赶紧把她这跟破火柴点了得了。”
“喂,小汐子,开心果四袋够不够,要不六袋。”
宋渝汐不用看也知道宁榕这败家娘们拿的准是最贵的“我付钱买四袋,你付就买六袋。”
“得。”宋榕拿了六袋开心果扔进购物车,“大过年的姐哄你玩吧。”试试在百度搜索“”
“那再加两袋吧,咱人多。”
女人都是天生的购物狂,即便不是买衣服也可以兴高采烈,心情愉悦。
三个女人热热闹闹地推着两个大号购物车穿行在人群中,说笑,偶尔打闹。
为了买羊排还是牛排在冰柜面前争论半天,为了买蒙牛还是伊利把导购小姐说到无语,为了买到大一点的龙眼在龙眼堆里一个一个地挑
宋渝汐的手机响,秦风打来的。
“喂。”
“渝汐,战斗进行到哪一步了”
“哎,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这还没从第一个战壕里出来呢。”
“那给我点任务吧。”
“行。两箱可乐两瓶啤酒,还有烟花爆竹你看着买吧。”
“两瓶啤酒”
“嗯,单北和我爸一人一瓶。”
“那我喝什么”
“啤酒没有,可乐管够。”
“你爸上次和我说,家里还有瓶五粮液呢。”
“打我出生他就这么说,都放了好几十年了,乙醇也变成甲醇了,小心毒死你。”
“小汐子,打情骂俏分分场合行不”宁榕大声抗议,随手又扔进一袋薯片。
宋渝汐偷笑“不说了,有人嫉妒咱们了。”
“操,老娘这叫正义,叫见义勇为。叫为人民服务。”
an。
“渝汐,你和秦风就打算这么过一天算一天”盈子切了一块芒果布丁送进嘴里,抬眼看着宋渝汐。
“盈子,你还不让他俩过了”宁榕一脸自得地吃着榴莲布丁。
“我是说,你俩也得有点计划啥的,秦风都这样了这位置还能坐稳吗,他身体也好了,渝汐你今后工不工作你俩左一个家右一个家的,到底想住哪还有你俩之间的问题解决了吗总得有一个人委屈一下自已迁就另一个吧。”
“盈子”宋渝汐咬了口苹果汁里的苹果,太涩。
“哎,皇上不急太监急,看秦风平时狠厉怕人的,一遇上你也是一小废物,顾这顾那怕东怕西,怎么也没个主心骨。他心里到底揣着什么事儿,都肯为了你不要命了,怎么就不能为了你金盆洗手呢”
“盈子。”宋渝汐低着头脸对着杯口,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水样的泪水就落在杯里,惊动了杯子里褐色的液体,一片涟漪。
递了张纸巾给宋渝汐,“大过年的你这是干什么他俩好不容易在一起,过几天好日子怎么了”
“小榕。”宋渝汐拉了拉宁榕的袖子。
盈子短发及耳,水钻的耳钉在冷光灯下泛着妖媚的芒光,她脸色平静,轻轻地说“算了。不说了,待会去哪”
宋渝汐吃掉最后一口布丁,围上围巾。
“还有内衣袜子没买,交给你俩了。我去找秦风,他还没有过年的新衣服。”
“他多大了,过年还穿新衣服”
“小榕,我昨天还看你给自己买了身。”
老三坐在黑色的奥迪驾驶座上,带着墨镜吹着口哨,一副我是黑道我怕谁的架势。
秦风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坐在后座上,车门开着,他手里夹着烟,冒着袅袅的烟气。头上带了顶毛线帽子,显得脑袋圆圆的有些可爱。
宋渝汐坐进车里,把手里的盒子递到秦风跟前“抹茶慕斯,盈子请你吃的。”
秦风用手指捏灭了烟“给老三吃吧,他中午没顾上吃饭。”
老三鼻子明显地哼了一声“不饿。”
秦风笑了,拿过宋渝汐手里的盒子放到副驾驶座上“怎么,你这小子还不能忘情呢”
老三急了,在车里挥舞着拳头“哥,不带你这样窝囊兄弟的,不吃她买的东西就叫做没忘情”
宋渝汐看着激动的老三,一脸认真地说“确实没有忘情,鉴定完毕。”
“宋渝汐”
“老三,你先回去吧,待会我们打车走。晚上好好玩。”
午后的太阳穿过簿薄的云层透了出来,冬日温和的暖阳,淡金色的光芒洒下大地,衬得各家店铺外红色的灯笼分外喜庆。
秦风和宋渝汐手拉着手,慢慢地走在石子路上。
“你都在哪家店买衣服班尼路”
秦风微微扬头,嘴角漾出一丝笑容“档次能再高一点不”
“嗯”宋渝汐皱着眉,“难不成你还穿阿迪耐克”
秦风的笑容更大,一脸愉悦,他拍了下宋渝汐的头“一看你就没给男人买过衣服。”
宋渝汐跳起来就去翻看秦风大衣上的商标,“oakaran”
“嗯。”
“你个败家玩意,我还以为这种衣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有生之年只能在杂志意淫帅男的时候看看。要不,我回家洗洗手再回来摸摸”
“行了。”秦风抓紧宋渝汐的手,“知道你拜金了,以后不买了,钱都交给你好不好”
“我不要你的钱。”不及思考,这句话就惯性地脱口而出。
秦风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他想起了九宫那晚,宋渝汐也是这么和自己说的。从那杯星巴克咖啡开始,她就认定他的钱是脏的,打心底里不愿意用他的钱。他给她的卡她从来都没有动过,她给他买东西用的都是自己的钱。他看在眼里憋在心里,却不忍心为难她。其实秦风自己也分不清楚哪些钱是来路正当的,在他的意识里黑与白早就已经模糊,边界处一片混沌。在很多个没有宋渝汐
的深夜里,他都会感到很迷茫,面对曾经坚定的信念居然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幸好,宋渝汐再次出现了,为了他们以后的幸福,秦风知道自己需要也必须走下去。
宋渝汐明显感到秦风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就像盈子说的,他们之间的问题根本没有解决,只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逃避。三年前,他们身份背景已然不同,横生生地在二人之间生出裂缝。而今,岁月在让人沉稳的过程中,也在把距离拉远,他们,不能两全。
摆在宋渝汐面前有两条路,一是说服秦风金盆洗手,为了爱情放弃他打拼多年的事业,从此不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二是委曲求全,跟着他听下面的人叫一声嫂子,从此放弃有关道德和正义的界限。
她不会选。
“渝汐。”秦风低低地唤她。
“走吧,新年新气象,今天就再让你腐败一次,就doakaran了。”
秦风脸色平静,辨不清喜怒,“好。”
两个人意兴阑珊地买好衣服回到家,家里人都已经到齐了。
单北和父亲在沙发上喝茶聊天,紫砂茶壶里雾气袅袅而起,面前的一盆文竹开得茂盛,电视里播的是去年的春节联欢晚会。
盈子,宁榕和母亲在厨房的圆桌上包饺子,两种馅,韭菜虾仁和葱花羊肉。母亲的饺子馅向来挑得好,难得的是煮熟的饺子里还包着一团肉汤,非常的香浓。
宁榕挥舞着沾满面粉的手,“宋渝汐,你是不是掐准了时间等我们快包完才回来的。”
宋渝汐笑着脱了大衣,接过秦风的外衣挂好,“时间刚刚好,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单北悠哉地接口。
“劳动最光荣。”父亲居然跟着起哄。
啪的一声,盈子把手里的饺子摔到面板上,气愤地说“阿姨,我们妇女迫切要求提高待遇。”
母亲笑嘻嘻地端起饺子“你们先去玩会儿,我去炒几个菜。”
“妈,我来吧。”
“得了,你就西红柿做得不错,其他的就算了吧。你们年轻人玩吧,让你爸来帮我。”
父亲拍拍屁股从沙发上站起来“唉,怎么都得捎上我。”
宁榕这个闹腾的小孩是个麻将迷,那边父亲刚进厨房,她这边桌子都支好了,正往外噼里啪啦地倒麻将。扫了一眼众人“都速度地向我靠拢。”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