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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劝夫

      三月廿八,宜嫁娶。

    燕京城里的百姓们想不到,短短一月间,这皇城根子底下又是热闹了一番。先是神威将军父子率兵解除外患,今日又是当朝右相与将军府结为秦晋之好,当真是双喜临门啊!

    说起这右相傅守政傅大人的府邸,与萧将军的府邸左右隔了不过三四里路,这不,打头的嫁妆都进了右相家门口,那边还有大半的队伍不曾从将军府启程呢。一路上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虽说只是庶女,萧将军当真是半点不亏待她,娶亲的队伍一眼望去竟像条红色的长龙。多亏神威将军家境殷实,即便算不上十里红妆的规模,也差不离了吧。

    傅守政与发妻结为夫妇时,尚未发迹,贫酸书生一个,因而婚事并未大为操办。一晃眼,已是十余载光阴,如今竟是青云直上,位极人臣,堂堂大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大人,这婚事想简朴些,也着实不可能了。

    按大燕律法,平妻之间不分尊卑,都乃正室。再加上此番乃天子下诏赐的婚,东宫太子殿下都奉皇命,亲临右相府讨杯喜酒吃吃,但凡朝堂上有头有脸的文武百官,谁不是挤破了头前去赴宴道喜?

    因而这本就算不上大的右相府邸,挤得是满满堂堂,各色贺礼更是堆满了库房。巴结右相是其一,更是想在储君面前露个脸儿,往后好办事。

    一场喜宴从日薄西山闹到月上柳梢,傅守政实在不胜酒力,后来只能以茶代酒,答谢同僚。

    众人退散后,他总算是带着半迷半醒熏熏然的醉意,独自一人朝着熟悉的正屋走去。

    三月满苑的桃花已次第盛开,夜凉晚风袭来,夹杂着花香送入傅守政鼻尖,倒让他去几分酒意,清醒了不少。

    屋里已经熄了烛火,想来妻子已经睡下,可他不管,他不想去那新妇屋中:“兰英,兰英,快些开门——”

    王氏知道,今日夫君定是要去陪新嫁娘的,遂将柔依带来正屋一同安寝。这会子正抱着白白嫩嫩的女儿要睡下,忽而听见相公的声音,既是意外又是淡淡欢喜,哄了傅柔依闭上眼睛睡下,才匆匆披上外衫去开门。

    入眼便是傅守政一身红衣,眉目清朗,气宇轩昂的俊朗模样:“老爷,你这时候来我这做什么?妹妹她——”

    “兰英……”傅守政握上妻子的手,言语间满是愧疚,“我……我本与你说过,此生定守着你一人……谁知……”

    “老爷……”王氏只觉鼻尖一酸,千头万绪涌上心头。这些话,自圣上赐婚后,他不知跟自己说了多少回,丈夫有此心意,她已然心满意足,绝无责怪之心,“老爷,这是皇上金口赐下的诏书,你我都是始料未及,妾身不怪你。眼下你不该来妾身这儿,若被旁人瞧见,走露风声到圣上或是萧将军耳朵里,又不知该是怎样一场风波。”

    “兰英……”傅守政轻唤一声,将王氏拥入怀中。他的妻,永远那么蕙质兰心,宽容心善。

    王氏环住他的腰,无声轻叹:“老爷,这些年,妾身福薄,你我膝下只依儿一人,着实冷清了些,妾身也早盼着老爷能纳一二女子,生下一儿半女也是好的,你却总是不愿。现下亦棉进了门,倒让妾身心中也安慰不少,也算对得起傅家列祖列宗。老爷,你常说该以大局为重,今日倒是自己忘记了。”

    “老爷,好好待她,妾身不怨。”

    妻子水一般莹润的眸子直直望入傅守政心中,他知道发妻这一番句句真心,不得不僵硬地颔首,哑声道:“依儿在你房里?”

    “嗯……”说起女儿,王氏眉眼都温柔不少。

    傅守政见她这般,心头更是酸涩不已:“那我进去瞧瞧她再走罢……”

    “老爷,依儿才睡下,天天见得,不差这一会儿。”王氏如何不知他的心意,这样耽搁下去,难免招来闲话,“快去吧。”

    “那你也早些休息,我明日来看你。”傅守政见她坚持,也只好作罢,低头亲了亲她的鬓发。

    “好……”

    ***

    东院是相府最好的院落之一,还是王氏亲自着人收拾打理的,静谧雅致,是个好所在。

    傅守政有些失魂落魄地推开洞房的大门,红堂堂的屋子暖意融融,带着一股子女儿香。耀眼的龙凤烛已燃烧过半,新娘子依旧乖乖顺顺地盖着红盖头,两手置于膝上,静静坐在床角,百褶裙下露出一双小巧的鸳鸯软底绣鞋。

    傅守政呆立片刻,才道不清喜悲地关上门,朝着萧亦棉缓缓走去。

    黄昏时分,自己便被领到这间屋子,亦棉知道,今夜,她的处子之身便要给了那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而非自己的爹爹。只是坐了那么久,耳边枯燥的蜡烛燃烬的声响不知听了多少回,才等到外面的脚步声。

    而后,盖头终于被一只修长白净的大手掀开,亦棉下意识抬头望去,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夫君,竟是这般面若冠玉,眉眼温和,颇有谦谦君子芝兰玉树之感。

    “傅……傅大人……”

    傅守政垂首看着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清纯可人,美眸翦水,怯怯打量着自己,着实惹人怜爱。

    原以为萧屹山父子俩皆最是铮铮铁骨男儿态,女儿也定然会少几分女气。谁知眼下见了,竟是如此秀美娇小的容态。

    “我记得,你唤作亦棉?”傅守政将那红盖头置于一旁,在小妻子身旁坐下。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子。

    “正是。”

    “哦……”傅守政觉察到女子的拘谨,便应了一声,款款收回视线。

    想来这桩婚事,最该委屈的不应是他,而是这个年芳十七的小姑娘吧。若非圣上赐婚,萧亦棉定是不用嫁与他这个年长她整整十三岁的男人,不知该有多少青年才俊踏破将军府的门槛。

    或者,他该对这小妻子好一些?

    (本文独家首发自原创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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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写了个书卷气的男人哈哈。其实傅爹也不算渣的吧,毕竟傅爹的时代背景,他这种不纳妾的才是奇怪的。

    不过咱们这毕竟是肉文乛乛所以不存在宅斗啊心机啊什么的,大家都是心善的好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