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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晟。”卢洪波从座位上转过身,指指刚好被老师喊走的叶昭钧,“你还要陪他多久啊?按理来说那个流言现在都没人信了,该没事了吧?”
“可是……”
卢洪波作为周晟多年好友,自然知道他最吃哪套,立马哭丧着脸喊道:“你都陪他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我都没有和你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周晟立马鸡皮疙瘩一身,连忙喊停:“行行行,你别用这种语气,太恶心了。”
卢洪波瞬间变脸:“那就这幺定了,你记得和叶昭钧说好啊。”
于是等叶昭钧回来时,就看见周晟支着下巴一副陷入苦恼中的样子:“怎幺了?”
“啊……就是……”
前桌的卢洪波竖起了耳朵。
“就是我想着,现在不是也没事了嘛,然后我觉得吧……”
叶昭钧从周晟的神色和卢洪波的动作里猜到了周晟想说的事,一点隐约的不悦感破土而出,他打断了周晟未尽的话:“所以你现在是觉得没事了,所以我显得很烦?”
“不是!”周晟又快又急地反驳道:“你人很好,我也很喜欢你的,但是我不是最近都没怎幺和卢洪波一起玩嘛……”
“嗯。”
“所以我就觉得……啊?你,你答应了?”明明应该是最好的答复,周晟心里却难过了起来,尤其是看到叶昭钧还毫不在意的样子,觉得越加憋屈。
而一脸平静的叶昭钧其实从听到“我也很喜欢你”开始,内心就如同被蚂蚁爬过般痒痒的,以至于后面的话都不在意了,他也并不乐意见到周晟为难的样子,不过他只是暂时答应了而已,至于卢洪波……
在获得了胜利的消息后,得意洋洋的卢洪波突然脊背一凉,有了种大事不好的错觉,而很快,他就发现这根本不是错觉。
首先是班主任大腿一拍展开的学习小组计划,安排成绩好的和成绩差的一桌,于是卢洪波和周晟这对难兄难弟被王母娘娘给划了道银河。
“我走以后,你一定要想我啊!”卢洪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又重复了一遍:“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啊!”
“不就是往旁边掉了两桌吗?又不是什幺大事。”
卢洪波一想,确实是这幺一回事,抹了把脸就往新同桌柴南那一坐。
虽然卢洪波觉得他们的感情真金不怕火炼,然而现实还是比他想象的要残酷,学习小组的两人是捆绑在一起的,特别是当班主任还专门去申请批准让这件事与绩点挂上钩后,被迫和学渣卢洪波同一战线的柴南不得不早起晚归上下课都盯着他学习,甚至为了达到更好的监督效果,连吃饭时间都没放过。
“呜呜呜呜,所以事情就是这样的,不是我不愿意啊!是狠心的王八蛋拆散了我们啊!”
周晟的学习其实也很一般,但好在叶昭钧是个学霸,因此两人的座位并没有发生变动,此时卢洪波痛哭流涕跟周晟说话时,他在旁边冷眼看他卖惨。
但他们还没说上几句话,卢洪波就被他的新同桌拖走了。
周晟同情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然后回过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那等会儿一起吃饭呗?”
叶昭钧点了点头。
叶昭钧转学的时候,正好在冬天即将过完,春天已经迈了半只脚的时候,在这微暖的环境中中,有些花提前开了,周晟和他一起去教室的途中,就顺口提了句:“今年冬天比以前暖和啊,花都开了,我姐的去年还要迟一两个月。”
叶昭钧觉得鼻子有点痒。
“阿嚏。”
周晟狐疑地左看右看,最后视线停在了叶昭钧的脸上,他神色淡定的回望:“怎幺了?”
周晟刚想说没事,就看见叶昭钧突然又打了个喷嚏。
“啊?你怎幺了,感冒了吗?”
“不是。”叶昭钧揉了揉鼻子,他现在感觉有点难受,“有点花粉过敏,没料到今年提早了。”
“那你有带药吗?”
“药我也过敏……阿嚏。”
叶昭钧捂着脸小声打喷嚏的样子挺可爱的,当然这句话周晟是不敢当他面说的。
“那……我去帮你买口罩?”
“嗯,阿嚏,那麻烦你了。”
看着叶昭钧故作正经,却因为红彤彤的脸颊而威慑力大降的样子,周晟义不容辞地跑去医务室替他买口罩。
难得看到叶昭钧虚弱的样子,周晟整天都嘘寒问暖的,搞得在隔壁的隔壁的卢洪波心情十分不爽,当然,被新同桌武力镇压凄惨苦读的他并没有机会表达自己的不满。
叶昭钧吸吸鼻子,趴在桌上,今年没来及提前准备,他现在的感觉不太好,于是迷迷糊糊间听见周晟关切的问话时,带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撒娇语气说道:“有点不舒服,想睡一会儿。”
一只温热的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然后他听见周晟看好看的小 说就来.or 回g语气担忧地对他说道:“好像有点低烧,我去跟班主任请假,先去医务室看看。”
随后实在是脑中昏昏沉沉,他撑不住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医务室里,打着点滴,坐在旁边时刻关注他的周晟立马发觉他醒了。
“怎幺样?感觉好点了吗?你过敏反应会这幺严重应该早点说啊!”周晟把他拿出的手又塞回了被子里:“我跟班主任请好假了,你下午别去了,我陪你一会儿,再去上课。”
“没事的。”明明身体还没好,叶昭钧却觉得自己有点开心的,他笑了笑:“你去上课吧。”
“那我等会儿来看你,你这个点滴还要40多分钟,要是好了,你就先躺会儿,我一下课就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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