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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拉结界的速度。灰熊在旁边急不可耐地等缺口变大,好冲进来把青衫男子拍成肉泥。
琵琶声骤然而停。七七和灰熊的蛮力占据上风。
旷野上又恢复夜月空明,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觉。
他们三个面对面站着,现在神色尴尬的变成刚被撕破结界的青衫男子。
三个人幽幽对望一眼,瞬时混战成一团,烟尘四起,战况激烈。
乱斗中七七又挨了铁琵琶一下,立刻生气地与青衫男子争夺铁琵琶。铁琵琶是青衫男子挚爱,他自然是不肯撒手。
铮地一声,琵琶的弦划伤七七的手。见了血的七七愈加发狠,死死扣住铁琵琶。今天非砸了它不可!
铁琵琶见了七七的血,立刻吸收的干干净净,而且还有继续之势。
青衫男子率先注意到异样,大叫:“快撒手!”
“不撒!”七七斩钉截铁地答到。
七七血流失得厉害,晕眩了一下,还是死死抓住铁琵琶。
不,是铁琵琶死死抓住了她。拖曳着她往地狱而去。
孤独,无助,不被信任,被背叛,被欺骗,不被任何人所爱……
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
七七被这种凄怨一时摄了心智,千般万种郁积在心中的情绪瞬间倾泻而出,以至于她竟无法承受这种剜心般的痛楚。
青衫男子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已被他从饕餮枷锁中解脱的灵魂竟然以铁琵琶为媒介,重新与真实世界发生联系,试图与眼前的女子沟通。
大灰熊见同伴被伤,怒咆一声朝青衫男子扑过来,熊爪重重在男子右肩留下三道深深的血痕。
青衫男子吃痛,轻喊出声。他回头看着怒气冲冲,体型庞大了三倍不止,显然动了真怒的灰熊。他心惊,这才是寒衣暗卫的真正实力。
三十六计走为上。青衫男子强行结印封住铁琵琶,只见琵琶声声哀怨,竟是在抗拒它的主人。
七七得以挣脱后,犹自沉浸在来自另外一个生命的的痛苦中不能自拔。但她神智却清醒过来,见青衫男子要溜,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衣摆。
青衫男子不欲多做纠缠,索性甩下外衫,挣脱而去。
灰熊追着他咆哮了十里路,想起身后的七七似乎已受伤,便放弃追击,折返回去。
灰熊化回人形,全身赤条条的无一块布遮羞。他想过去查看七七受伤没,又不好意思这个样子过去。七七把从青衫男子身上扯下来的外衫朝后扔给老六,他立刻披上遮住身体。只不过他两腿间空荡荡的,走起路来总是裆中带风。而且这破衣服两侧竟然是开襟,走起来路来他的腿隐隐作现,不能完全遮挡住。
七七没受伤,老六也就放下心来。两人灰鼻子土脸的颓在草地上坐了一会儿,接着就深一脚浅一脚,没精打采地走回去。
陆疯子和其他四名手下昨日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务,于傍晚时分回到他们的下榻的驿站。晚上吃饭时他们没看见幺六和七七回来,心知这俩家伙玩心重,便没等他们。第二天早晨他们吃饭的时候,看见驿站门口站着俩身姿挺拔,气质不俗的乞丐。
这俩乞丐比一般乞丐贫穷些,他们连鞋子都没有。只见这一高一矮俩乞丐,无比坚定地向陆疯子等人走来,一屁股坐在他们的座位上,麻溜地盛粥吃饼夹菜,狼吞虎咽。
他们好像认出来这俩人谁了……
“哈哈哈哈哈……”陆疯子直接笑岔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吧,衣服都赌输了!”老二,真身黑凤凰,绰号黑炭,此刻开心地手舞足蹈。昨儿见老六和老七没回来,他们也开了赌局。他赌他们输得只剩内衣。
老三树精,因吐纳真气时常发出噗噗声,诨名屁精。老四魔族之女,美艳不可方物,人称玛瑙。他俩默默数了几个金锭递给老二。因为他们特别相信幺六的赌技,赌幺六赢。
“呦!还鼻青脸肿的,昨天打架了!你身上这衣服……哈哈,不是你昨儿出门那身把?”陆疯子笑的特别放肆,伸手抬起幺六的下巴。幺六不耐烦地用筷子敲开头儿的爪子。
就是这时,陆疯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撩起幺六的衣服,让大家都看。
“没穿裤子!愿赌服输。”陆疯子对其他人说。
老三老四又默默数了几个金锭给头儿,然后老二黑着脸把刚赢到手的赌注全给了头儿。他们之间赌的是,幺六有没有穿裤子回来。
老二和老三老四赌,陆疯子分别和他们赌。
最后陆疯子全盘赢。
七七抬头狠狠剜了陆疯子一眼,陆疯子看见她浑身脏兮兮的越发狼狈搞笑,控制不住的在那哈哈大笑。
老五无名氏在一旁凉飕飕地看着,他那张万年不变无情无欲的冰山脸此刻还是冰着。
老四玛瑙凑过来,小声道:“这次我押你这边,加注。”
老三屁精也加注。
老五无名氏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幺六和七七被他们狠狠嘲笑了一番,心里憋着火,填饱肚子就各回各的房间更衣洗漱。
半个时辰后。
玛瑙,屁精,无名氏站在三楼客房走廊里默默地假装看风景,等七七从陆疯子房间里出来,他们迅速蹿进陆疯子的房间。陆疯子看见他们冒出来,匆忙把一张纸条踩在脚下。
纸条还是被搜出来,是七七写的借据。
“愿赌服输!”三人齐口道。
七七入寒衣侯府时间最晚,积蓄最少。跟其他六人借钱几乎不还,陆疯子每次都发誓说再也不借给她。
无名氏赌陆疯子一定会犯贱,再次借钱给七七。
三人拿了赌注,并肩走到远处,齐齐发出一声爆笑。
老三屁精和老四玛瑙对无名氏佩服得五体投地。无名氏淡定的顶着他那张冰山脸,扬长而去,外出执行任务。
第7章第七章琵琶解语(三)
烧饼铺的老板终于结束一天的忙碌,洗涮收拾干净后,坐在长条凳上使唤小伙计给自己盛上一碗胡辣汤再捎带一叠烧饼。
这是他每天必备的行程,忙活一天后总要坐下来吃上几叠自己做的烧饼,再配上一大碗胡辣汤。
有时吃着吃着老板就哭了,伙计不解就过来问他怎么了。老板叹息一声,道,烧饼还是烧饼,人却不是原来的人。
伙计是个憨厚的小伙子,不识文不断字的,听不懂老板的话,却又不忍心已经年过半百的老板这般伤心,每逢这个时候便默默陪老板坐会儿。
今天老板心情很好,让小伙计坐过来一起吃。这老板做烧饼的手艺可是这边关小城的一绝,同样的配方伙计和老板的做出来的饼却是天差地别。小伙计不服气,老板这时候总是乐呵呵地告诉他,有些事得上了年纪才懂,这饼的味道也要经了岁月才好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