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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他就像一抹月色(今天走剧情啦)

      苏扬将年货送来的时候,吴幸子还没能从床上起身。昨晚着实有些放纵了,加上奔波疲劳,饶是比外表壮实许多的师爷都承受不住,睡得跟死了似的。

    于是苏扬这辈子头一回看到关山尽穿着一身短打,认认真真地与他带来的僕役一同卸货的奇景。

    就算关山尽把粗布短打穿出了一种贵气,也阻挡不了苏扬的火气。

    他跳下马车,拉着髮小的手气急败坏:关海望,你怎幺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好歹是堂堂镇南大将军啊!这种粗活还用得着你?那老家伙呢?

    还在睡,他累着了。苏扬的手劲大,倒是真把关山尽给拉停下来,他也没挣扎,对几个僕役交代东西怎幺收拾后,由着髮小将他拉进马车里。

    瞧你一身臭汗,把我这金丝猴毯子都弄髒了。苏扬叨叨个不停,顺手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更嫌弃地问:你到底发个什幺疯?为什幺来这破地方过年呢?

    我高兴。啜了口茶,关山尽眼中带笑,下意识往那栋小屋子瞥了眼。里头的人应当睡得很好,外头这些声音半点都没惊扰着他似的。

    哼,那你想过鲁先生高兴不高兴吗?苏杨啐了口,曲起一只腿,把手肘靠在膝上,握着自己的下颚,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看得关山尽直笑。

    鲁先生怎幺会不高兴?这件事他是知道的,我决定后头一个就跟他说了,老师要我好好过个年,散散心。当时对鲁先生提起这件事,多少有些试探的意味,他知道鲁先生开春就大婚,虽能体谅鲁先生的想法,但实在心头酸涩,忍不住就想给他添点堵。

    还散心呢。苏扬一撇唇不以为然。满月都忙得胖了吧?提起这圆润的老同乡,苏扬狐狸似的眼里流洩些微恶意。

    那可不是你该管的事。关山尽浅笑回应,他向来不喜苏扬对满月的敌意,亲疏毕竟有别,满月对他来说还是特别亲近的。

    咋舌,苏扬自不会挑战他

    不提满月也成,他本就不为这圆墩而来。

    两人间静默了好片刻,苏扬才又开口:你说说,究竟对鲁先生,你是什幺章程?

    初十前我就会回去,必定替他将大婚事宜操办得妥妥贴贴。关山尽一眼也没看苏扬,垂着眼逕自喝茶。

    你就捨得?别说你不知道乐大德那老家伙心里的小九九。实在看不过去,苏扬这人就爱美人,他再如何诸多看鲁先生不上眼,也比破屋里的老鹌鹑好。与关山尽站在一块,完全就是一颗白菜被鹌鹑给啄了。

    面对质问,关山尽没有回应,还掂起一块玫瑰松子酥吃。

    你别逼我骂娘啊!

    淡然瞥了龇牙咧嘴的髮小一眼,关山尽带笑道:你想骂你娘我也不好阻拦,至多替你遮掩一二,不同苏伯母提起你这不孝子就是了。

    呸,说得这都什幺话?苏扬气的磨牙,但也拿关山尽毫无办法,谁想拿自己的脖子试沉鸢剑呢?

    倒是有件事我要问你。

    关山尽语气一变,苏扬撩起眼皮睨了他眼。你问,但我不一定回答。

    清城县这些流言,是你放的?倒没与他多磨唧,关山尽劈头就问了。

    是又怎幺着?。苏扬也没否认,勾起唇角笑得像只狐狸。你想替老家伙闢谣吗?我丑话说前头,那些流言说的可都是事实,半点加油添醋也无,鲁先生难道不是你心尖尖上的人?

    至于传到后来是否被夸张了,那可不是自己这个源头需要负责的,不是吗?

    得到答案,关山尽微蹙眉,玉雕般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拨弄矮几上的茶杯,把杯子推得四处乱滚,看得苏扬心烦。

    怎幺?

    是谁让你传这些闲话的?关山尽瞥了髮小一眼,夹着森冷的冰霜,饶是对他性格捉摸颇透的苏扬,都禁不住打个寒颤,只能强撑着脸色不变,却错开了他的视线。

    我就看那老东西不顺眼,怎幺?还不许我膈应膈应他?

    你膈应的只有他?关山尽却是笑了。

    滋啦一声,被他滚来滚去的茶杯,被捏得粉碎,几乎要化为尘土了。苏扬眉头一皱,低声骂了句粗话。

    苏扬,我们相识也有二十来年,你什幺人我心里会不清楚?同样的,我为人如何,你心中也该有点谱才是。轻轻拍掉手上的碎渣子,关山尽整个人温和儒雅,甚至带着一点春风般的暖意,笑吟吟地看着髮小:你看吴幸子不顺眼我能明白,可你偏偏记挂着这让你不顺眼的丑家伙,那就不寻常了。照你一贯的处世,吴幸子对你来说就是一粒尘埃,吹口气的时间就忘得一乾二净了,哪里来的闲情膈应他?

    你想问什幺,爽快地问了。苏扬也是聪明人,面对关山尽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打迷糊仗,这家伙冷血起来毫无人性,也就对鲁先生傻了。

    是满月要你传的,还是……华舒?

    你自己心里知道。苏扬听到华舒的名字便笑了,他拍拍曲起的膝盖,笑不可遏。你竟真说出这个名字来。

    相对于苏杨笑得差点打嗝,关山尽就面无表情了。他心里自然有猜测,昨日听到的流言太过真实,指示性又强烈,他总担心吴幸子听见了会察觉自己的私心。要是老家伙会伤心难过也便罢,可他总觉得这老东西恐怕会乐开花,安安心心的用他的鲲鹏,等着失宠那一天。

    心里莫名一股子闷气没处撒,这才没忍住问了苏扬。

    问完后他心里没能舒坦点,反倒更加郁结。他知道,若消息是满月放的,不会这幺粗糙,而苏扬更不会为满月做这件事,就算是为了膈应吴幸子。然而若是华舒做的,苏扬却有可能为了解闷玩玩。

    然而,华舒不过是鲁先生身边的僕从罢了,儘管私下小动作频频,但牵扯到洩漏将军府内宅私事,重则可是会被杖毙,他有这滔天的胆子敢做?关山尽自然是不相信的。

    也就是说,这整件事......他揉了揉太阳穴,果断决定不再细想。鲁先生为人晴云秋月、沅芷澧兰他是知道的。

    当年他从西北回京城,一直觉得自己宛若局外之人,与京城的繁荣奢糜格格不入。毕竟从12岁开始整整八年时间,他待在西北这苦寒荒芜,彷彿被血汙染红了的地方,生与死的界线都模糊了。最惨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将敌人的尸体带回去当粮食。

    他眼中的世界早已不若当年离开时那般纯净美好,像只金丝笼里的名贵雀鸟,无忧无虑、骄纵任性。平静的日子让他惶惶不安,儘管面上不显,但他其实并未离开西北,魂魄早被拘在那匝地烟尘、厌人之肉的地方。

    于是他很是放纵了一段时日,不只整天饮酒作乐,甚至还闹了几次事,将几个朝堂要臣、京城名贵整得叫苦不迭。

    那年灯节,他带着小倌乘着画舫沿河赏灯,不期然一抹雪白儒雅的身影落入眼中。顾不得身边侍卫的惊叫,他追着那抹身影去了,最后在一株梅树下,他找到了仰着头静静地欣赏马骑灯的鲁先生。

    只一眼,天地彷彿都失去了颜色。

    余下的,只有那抹雪莲般的白,又如朝露般剔透,一点一点滋润了他这些日子来焦躁茫然的内心。

    应是察觉了他的目光,鲁先生转过头来,似乎很快就认出了他,唇角弯起一抹笑,轻轻唤了声:海望。

    直到此时,关山尽才有自己回到故乡的感觉。他不再是局外人,不再是那个睁开眼就要杀人的环境,空气里带着柔和温暖的气味,而非混着风沙的血腥味。他是护国公世子,不是一把斩人的利刃。

    对于军旅生活,关山尽没有任何不满,他自知在本性上在那样的环境下他如鱼得水,然而即便刚毅冷酷如他,也需要喘口气。

    鲁先生和他七岁与之初见时几乎没什幺改变,儒雅温柔、光风霁月,犹如一抹纯净的月光,静悄悄地撒在人心上,虽无阳光的炽热明亮,却是暗夜中的光明,那般温柔、那般抚慰人心。

    无论怀疑谁,关山尽都不会怀疑鲁先生。

    苏扬又替他斟了杯茶,没带酒来实在失策。

    默默将茶水一口喝乾了,关山尽神情也恢复平常,似笑非笑看着苏扬道:下回再让我知道你膈应吴幸子,就别怪我用沉鸢剑招呼你了。

    你就这幺宝贝这老家伙?苏扬简直觉得天地要毁灭了,关山尽对一个玩物的关心,难道不会太多吗?

    宝贝不宝贝那是我的事,可你知道我痛恨有人把爪子伸太长,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剁了也是应该。说着,他拍拍苏扬的肩,力道虽轻柔,却把人拍得寒毛直竖、头皮发麻,脸色都白了。

    你简直就瘸了眼!忿忿不平地骂了句,苏扬也没敢真的与关山尽硬着干,说到底他虽不待见这丑哩八机的吴师爷,可又怎幺会在意蝼蚁的蹦达?孰轻孰重他还是很清楚的。

    就是没料到关山尽真的上了心。

    我把你当好友时,眼睛就是瞎了的。乖了,别吃这种小醋。又拍拍苏扬的肩,关山尽跳下马车,他听见卧室里有了动静,自然无心与髮小叙旧了。

    年货已经卸完了,也全放进屋子里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就是有些该放睡房里的什物还摆在外头,得等吴幸子醒了才能收进去。

    关山尽推开睡房的门,刚好看见吴幸子傻楞楞,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裸着一双白细的腿,坐在床沿边上,盯着恰好停在窗外的马车一角。

    这软绵绵的模样,看得关山尽的心里也一片柔软,走上前将人搂在怀里亲了亲。

    睡得好吗?

    啊?喔......吴幸子眨眨眼,脸颊浮现一抹红晕,有些害臊地点点头,显然是回想起昨夜的胡天胡地了。

    他身子仍泛着痠,后穴用得有些过度,总有种还含着什幺的感觉,隐约还有些湿答答的让他不太自在,又不敢伸手去抹。

    苏扬送年货来了,有一床新的被褥,你想现在铺上呢?还是晚上睡前再铺?把人拉到腿上圈着,关山尽将下巴靠在吴幸子肩上,笑吟吟的问。

    热气吹在敏感的耳际,吴幸子不由得缩起肩,耳朵整个红透了。

    待、待会儿就铺吧......他摀住耳朵,期期艾艾道:你别搂着我,光天化日的,外头还有人呢。

    吴师爷脸皮向来薄,与关山尽两人独处时他敢做很多事,可只要多了一个外人,他就怂得很。

    苏扬等等就走了,别在意他。关山尽哪捨得轻易把人鬆开,故意紧了紧胳膊,还咬了那红透的耳垂一口。见怀里的人几乎都要缩成一团球了,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来,别理会苏扬,咱们得先顺一顺这年怎幺过。明天就是除夕,窗花春联贴不贴?饺子包几个好?你喜欢猪肉白菜馅儿的,还是白萝蔔鸡蛋馅儿?冬笋羊肉馅儿也不错。

    饺子?干嘛吃饺子?吴幸子露出茫然的表情。

    过年不吃饺子吗?关山尽虽在马面城待了五年多,但身边的亲兵、私兵都是北方人,过年也一贯是吃饺子的。

    过年吃饺子吗?吴幸子眨着眼。我过年吃的是汤圆,还有发糕。说着他舔舔唇,露出馋样。

    那好,今年随你。年菜该做些什幺你教我,咱们一起做吧。那截粉色的小舌让关山尽心头一紧,没忍住低下头含住那截舌尖,绵绵密密地吻了好一会儿,直把怀里人吻得喘不过气,微微挣扎才不捨地鬆口。

    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吴幸子才曲着手点算起年菜。说真的这时间有点太急,所幸他也不要求多罗列满前,有一大锅汤圆、几个发糕、煎个鱼焖烤只鸡,炒个长年菜似乎也够了。

    就是祭祖比较赶,今天得去上个坟才行。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所幸关山尽做事稳帖,已经先让苏扬备好了简单牲礼祭品,香烛纸钱样样不少。

    两人抵着脑袋商量流程如何,免得浪费了时间。

    一刻钟后,总算将事情都排定了,关山尽拍拍吴幸子的肉臀笑道:还不快梳洗穿衣,要是又把我给看硬了,这年咱们就躺在床上过也不错。

    吴幸子闻言抽了口气,满脸通红地从他腿上跳下,用愤愤不平的小眼神瞟他,却不敢多说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