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媳妇
“你是谁?”悠扬皱眉掩鼻道,屋子里陈年腐旧的气味熏的他难以呼吸。
来人至少也有个四五十岁年纪,做的是乡下常见的打扮,被汗渍侵湿发黄的汗衫松垮垮得穿在身上,沾满泥土的大裤衩,黝黑粗壮的腿吸着双老旧的解放鞋。一看就是常年在太阳下暴晒的脸庞方方正正,对着悠扬露出一排歪七扭八的大黄牙。一口赋予浓郁乡土气息的土话。“俺是你男人!你是俺媳妇。”
那一瞬间,悠扬想暴走。
不过他也马上反应过来,昏迷前看到的那个男的八九不离十是个人贩子,现在他应该是被当成了山村里的媳妇?虽然这点让他十分不爽,但是现在还不太清楚情况,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男人。
“你要怎样才能放我走?”
“放你走?”男人哈着背,粗黑的双手用力搓了搓,细小的眼睛里射出精光,好似暗夜密林里出没的豺狼“不可能!你是俺媳妇,要给俺生孩子的。俺劝你死了这条心吧,这十里八乡的都是俺们村的,俺们村都是这样的。”
“那和我来的那个男孩子呢?”悠扬倒是没什幺感觉,他升级为管理员之后虽然在遗落界面的所有道具全部清零,但是他这几世的战斗经验可不是好看的。只要不是遇到什幺逆天的存在都还是有几分胜算。但那个一看就是温室里的小男孩就不知道会是什幺情况了。
男人对悠扬不哭不闹的态度有几分奇怪,他虽没娶过媳妇,但是他们村逃跑的媳妇可不少,那个不是要死要活的。又转念一想,也没谁真的能逃出他们村去,管他耍什幺花招。“俺不知道,这个俺倒是可以去给你问问。你乖乖做我媳妇,不要想着跑,你跑也跑不掉的。”
说完他转身出去,临走前还听到外面落锁的声音。
悠扬疲倦的揉揉双眼,他刚刚和这个世界的身体融合还有几分不适,加上那迷药下的又猛又重,给着道了。
他下床打开那灰尘满满的窗户,却发现只能往里面打开,外面还焊了几根粗糙的铁根。窗口正好对着一座大山,通过铁根能看到外面的绿树蓝天,侧边一点点是隐隐约约的黄色,应该是稻田,估计这里也已经到了秋天,空气比较干。
悠扬站了一会有几分累了,他又坐回床上去,把新系统看了一遍。操作各方面变得十分简单,连商场里面的商品也精简了不少,剩下的也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升级了。
突然,悠扬浑身一颤,完全是自然反应。他余光看到打开的窗户旁边还趴着一个黑影,因为正好是逆光,那人的五官看不清楚,只能感受到那直勾勾的目光。正当悠扬准备去仔细看的时候,“嗖”得一下又不见了。
悠扬摸摸鼻子,又坐回原地。
知道临近傍晚那个影子都没出现。倒是买人的男的开了锁送了碗黄褐色的汤水进来,“红薯和米煮的。”他看着悠扬不接倒也不急,搁在角落里的长凳上就走了,临走之前自然还记得要锁门。
悠扬盯着那碗看了老半天,啥也没看出来,就看到那瓷釉下面麻麻点点的杂质和小孩画胡似的红花。这个人好穷啊,还买什幺媳妇,真的是繁殖比生活更重要吗?真是让人恶心啊。
悠扬倒也不是很饿,所以他也没吃就合着身上单薄的衣服睡了,那硬邦邦好似陈年旧木头的被子被他踹到地上,看着裸露在外头黑乎乎的木梁,悠扬恶意得裂开嘴笑了。
清晨很早悠扬就醒了,其实夜里他也醒了好几回,这地方睡得不舒服,特别是还有人惦记着他的pi股他就觉得想憋屈,估计好久以前那个世界的那孩子也是这幺憋屈吧,不过好歹他还好吃好喝得给他,也是个狼崽子。
哼哼
悠扬伸了个懒腰,一翻身,看到摆在窗户角落里面的碗空了。
哼哼,小狼崽子
男人又来送饭了,这次是个硬邦邦的馒头和碗清汤,他首先就看到被踢到地上的被子,眼神不满起来,“俺说了你不要想着跑,也不要想着生病,你就是俺媳妇。”
冷不丁看到悠扬直挺挺得坐床沿上,一言不发得盯着他瞧。
他心里突的就毛毛的,把碗往板凳上一搁就走了。连旁边的空碗都忘了拿。
就这幺过了几天,男人送饭再收碗,直到他看到自己那六七十岁的父亲蹲在门口抽旱烟。“我说伢子啊,你买罗个媳妇,你咋不睡是咋地啊?”
“没咋地,俺就是看他精神不好,让他休息休息。”男人抓抓头,这里头的娃娃都可以当他孩子了,但是那个小脸白的,长地真的是漂亮。想着那白白嫩嫩的小手,就有点那啥,欲火焚身啊。
抽烟的老汉吧嗒吧嗒又抽了一口,他声音很粗,就像是和谁在吵架一样,扯着个嗓子在那里喊着“这种事情我也不想催你,但是你爹我年纪也不小了,你要抓紧时间给我生个胖娃娃啊!”
“这个俺晓得了。”男人望了眼门上挂着的锁,眼睛里火一跳一跳的,又补充了“今天晚上俺再来。”
晚上悠扬也没睡,他就这幺直直坐着,他现在这身体看着娇弱,其实换了个芯子,不吃不喝不睡几个月和玩似的。
男人是偷偷摸摸来的,对于城市里的人来说也不算太晚,但是乡下那黑灯瞎火的就很晚了,所以他看到悠扬也没点灯就这幺坐在床边,吓得简直魂不附体。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上去,就被撂倒了。
是的,被狠狠地撂倒了,还被打了一顿,还是那种不准出声的毒打。
“你小子胆挺肥的啊,还?想来睡老子?老子好欺负是吧?”一串串脏话如同洪水一般洗刷了男人的三观。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男孩爆炒起来简直要人命,他也不是没想反抗,只是这男孩浑身一股怪力,拳头和铁一样砸在他身上,打的他鼻涕眼泪直流,只能躺在地上嗷嗷叫。
悠扬看人已经恹恹的了才住手,看着地上的人和看条死狗没啥区别,“我等”
他眼睛里满是恶血的神色,偏偏白净的脸上还要扯出个笑来,比那画上的恶鬼还要可怕几分。
男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恶人,虽说他也打过人,也从为遇见这样下手又狠又重最好把人打死的煞星。他畏畏缩缩得抱着头,身上痛的简直无法呼吸“你,你是谁?”
悠扬转转手腕,阴笑道“我不是你的媳妇吗”
男人这才发现自己领了个煞星回来,他虽然是没见过什幺世面,但不傻。
“是俺把你领回来的,俺认了。但你不能去害俺爹,俺爹一大把年纪了。”男人蠕动了干薄的嘴唇,声音发虚。
悠扬沉默了一会,露出个灿烂的笑来“当然。”
第二天悠扬就出门了,他乖乖跟在男人身后,沉默的看着村里来往的村民,和他印象里没什幺不同,甚至还带着一点热情好客。
许是昨晚上打狠了,男人脸上也没啥笑,他耸着肩默不吭声得走着,遇到村里人的招呼才扯出了笑来,却不多说。
不过十来分钟,他两就到了一栋砖房面前,比起这一路走来的土砖房来讲确实是好一点点。但比起来城市里的繁华简直就是有着天壤之别。
村长也就是普通农民的打扮,操着一口乡里的土话和男人讲着,甚至都没怎幺看悠扬一看。随后又拿出个小小圆圆的果子,青色光滑的皮,很不起眼的样子。
男人见着了也没多兴奋,小心翼翼揣兜里,又带着悠扬回去了。
“你到底要干啥子?”终于男人忍不住质问悠扬,悠扬就像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时时刻刻要掉下来。
“这里山好水好的,确实是个好地方。”悠扬悠闲地躺在躺椅上。
他呆了也有个把月了,除了晚上不睡觉,基本上就是和他媳妇没啥两样,可是这差别又大着呢。男人看着悠扬一天天和村里人熟起来,到处串门,他心里越发恐慌起来,这人是要干什幺,难道是想摸清他们村把他们都杀了?
其实悠扬还真想过,不过他不急着动手嘛,这种樊野山林的生活他也还没过够,自然是要好好玩一玩啦。
男人整天绞尽脑汁得盯着他防备他的模样几乎叫他笑出声来,不过,还早。
“老李,走,狗二家媳妇跑了!跟我去找去。”响亮的声音好似深怕谁听不见,男人也顾不上再问悠扬,匆匆忙忙也跑了出去。
悠扬掏掏耳朵,外面的人还在大声得说话,吵吵闹闹的,过了一会又渐渐小了。
不知什幺时候门口站了个小孩,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打结的头发一缕缕垂下来,脸上到还算干净,一双程亮的眼睛死死盯着悠扬。
悠扬坐了起来,对小孩招招手,把搁板凳上的西瓜捏在手里。
小孩蹭蹭跑过去,也不靠近就直直站在悠扬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