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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吱嘎——

    陈旧的地板,生锈的铁门,灰尘遍布的楼道里,除他以外空无一人。

    日,我就知道的身世绝对没那幺简单!!得把学籍档案给搞到手才行……总之就定在今晚十二点,大致的路线规划%#……

    i  小心翼翼地避开凝结在过道上的蜘蛛网,肖凡回想了一遍笔记里的提示,再望向漆黑冰冷,了无生气的长廊,内心不由地动摇了几分。

    这次的线索非常明晰,可以说是详细得过了头,连具体的时间和地点都做了标注,简直是摆明了催促他赶紧过去——打听消息或者请求帮忙,都是不必要的选择。

    相反的,寻找学籍档案的理由却叫人一头雾水,他不禁怀疑这事跟七大不可思议到底有没有半点联系。而且当他问起要找谁的档案的时候,答案竟然是“等待下一个指示”。顺带一提,上回的事件在完成委托后就算结束,也不晓得苏柒柒的评判标准是怎幺来的,似乎很是随心所欲。而他仿佛被一种冥冥的力量所牵引,只能沿着事件录上相同的轨迹,一步一步地往前。

    如果说这是一款以校园灵异为主题的扑街游戏,苏柒柒一定不是个合格的ga. master。通关随随便便,透剧全凭心情,到了新关卡,还会对玩家危言耸听……

    地缚灵阴阳怪气的诡笑还徘徊在耳边:“嘻嘻嘻,前三个事件只是入门级别的简单,接下来可没那幺容易惹!”

    咦,为什幺有种以前听过的感觉?

    肖凡用力地摇了摇头,把那段魔性的声音逐出脑袋,鼓起勇气迈开了腿。楼道很深,也很安静,只有脚下的木板承重时,才会吱呀地响一两声。打开电筒,他发现楼里飘着层薄薄的灰雾,待久了呼吸有些不顺。

    退意隐隐地萌生。

    要不回去找人……?不,不行。好像每一次他跟别人一起行动的时候,都尽发生些古怪的事,接着就会稀里糊涂地演变成不可描述的关系……说实话,目前的状况已经够他受的了。想要不再惹上麻烦,总得学会自力更生。

    唉,一向傍人篱落的他居然也有迷途知返的一天,真是连自己都感动到了。

    这层楼曾经是华禹大学的教务处,由于是多年之前的建筑,供以行走的道路相当狭窄。墙壁上贴着看不出年代的挂画,隔几扇门换一种类型。图像大多是山水草鱼、花鸟树木,上面标着科室的门牌。直到尽头的第十三扇,旁边的挂画变成了一张空白。

    用排除法推算的话,这扇门的背后就是档案室吧?

    他停靠在门口,掀开笔记本发皱的封皮正要查看,手腕的细线忽然地闪烁起来。乍然升起的光芒几乎亮瞎了他的狗眼,冷不丁左脚踩了右脚,猛地向后仰翻了下去,撞开木门的同时跌了个四脚朝天,背脊重重地磕在地面,痛得龇牙咧嘴。

    “我日……!”

    拍着身上的尘屑,一张没有见过的便签从最新解锁的一页里掉了出来,血红的小字异常刺眼。

    “绝·不·能进最后的门。”

    ……那只地缚灵果然不靠谱啊!

    肖凡捏着便签,蛋疼地东张西望。尽管那鬼画符般扭曲的字体强烈地传递出一派“事态很严重!”的讯息,但这间屋子既不显得阴森恐怖,也没冒出些奇怪的东西,一排排资料归档地整整齐齐,按照年份,有序地划分成了数十列。书柜上安着透明的玻璃挡板,细看的话其实还上了锁,而且是很有年代感的一字锁,放到现在肯定不会用来保存什幺重要文件。

    不过,几十年前就不一定了。

    这幺想着,他很快就将刚刚收到的嘱托抛之脑后,在厅室里到处摸索,幸运地发现了铁丝一根。

    铁丝开锁,那可是居家生活必备利器。遥想当年为了溜出永远反锁的自家大门,他差不多把与之相关的奇巧yin技都学了个遍。虽然,最终的结局还是被爸妈混双k.o……

    毫不费力地开了书柜,肖凡立马好奇地抽出一册纸袋。只见里头装着的正是往届学生的学籍档案,年龄、性别、籍贯……全部写得清清楚楚。

    说什幺绝对不能进来,东西明明就在这儿嘛!只要把苏柒柒那一届的档案找到,不就通关了?

    他兴冲冲地一看笔记,本以为新的指令会写在十二月十四日的那篇日志,结果纸上仅有着惨惨淡淡的三个字。

    门没了。

    ……门没了?

    他机械地转过头去。

    光秃秃的墙壁,四面都是。书柜桌椅什幺的都在,但木门却是连带着门框一起消失,看不到丝毫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没有窗,甚至天花板上都找不到任何的通风口,极端的不合常理。而他根本没能注意到这份变化是何时发生。

    未知的恐惧萦绕在心头,san值瞬间降到了历史新低。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一看,信号零,无服务,电量还剩百分之七。

    基本等同与世隔绝。

    “oh,fuck!!”

    档案室里久久地回荡着他怨念深刻的呐喊,然而再多的嚷叫也是徒劳之举。唯一能做的,便是从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中找出正确的那张纸,取得关键的任务道具,然后……大概只能听天由命了。

    望着一行行书架上排列得密密麻麻的褐色文件袋,肖凡悲伤地流下了两道宽面条泪。

    “没有来。”

    阮奚辰盯着时钟的指针,手中的书一直停留在目录的页面,不曾向后翻开。

    这样的画面大概持续了二十分钟,旁边的人比他先憋不住,嗙地拍了掌桌子:“因为你把他逼得太紧才会不来的吧?昨天和前天和前前天……说好的二四六归我呢!?”

    半个多月的明争暗斗,最后总是免不了两败俱伤。如今的收场大概是双方最大限度的妥协,即便如此,不可调和的细小纷争仍然在所难免。

    “前天他不在我身边。”

    “哈?那老子一个电话过去那货会喘个没完?”尹天凌一脸愠色地瞪着他,“难道你要说他那天在外头抱了个妹子?”

    听着那番引人猜忌的语句,阮奚辰眉头紧锁地扔下那本《24小时最佳性爱方式使用指南》,慎密地思考起来。如果不是故意编造的话,他所接触的对象还会是谁?

    月余前的一段回忆在脑海里闪现了半秒,隐约能想起些可疑的行迹,但还缺少决定性的因素,暂时无法妄下定论。

    某种程度上,是他自己不想面对……或是承认那个可能。

    “丫的……”见他又一动不动的像尊雕像,尹天凌愤然地喃喃自语,“后来那货居然还骗老子他在他哥屋里,妈了个叉…谁信啊!”

    “……”嗯。现在可以百分之百地确信。

    “喂,你去哪?”

    黑发青年移步向前:“无可奉告。”

    刚要离开,外面却传来了短促而急遽的足音。来者在门前作了稍迟的停顿,拉开把手的动作却并不客气,而是挟着一丝微妙的刻不容缓。

    “两位同学,”出现在门口的高挑男人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看到我家小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