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是不受宠的皇子，母亲是宫女，生他时难产而死，在宫里无人庇护。

    受是攻身边的一个小太监。

    受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攻了，不过不是直接服侍攻，而是在偏院打杂。长到十来岁的时候舍身救下被算计落水的攻之后，就被攻要到身边贴身伺候，而代价是冰凉的湖水给他带来的一身毛病。

    一命换一命，受损失大半元气，重物拿不了，凉水喝不得，一条贱命倒是需要活的高贵起来。好在攻没让他做什幺脏活累活了。

    但在攻身边伺候，受更要随时警惕注意。其他皇子来找茬的时候，最容易拿受开涮。他们羞辱他们看不起的贱种，也一并羞辱那贱种的狗奴才。攻作为皇子，在明面上他们碰不得，但他的奴才是可以随意羞辱的。

    当那些恶劣的皇子们要求受钻过他的胯下时，受照做；把受当马骑的时候，受软声求饶，却也照办；在受坚持不住身上的重量，胳膊一软身子磕到地上时，皇子们才心满意足，嘲讽他的贱骨头。

    受是奴才，怎敢和皇子顶嘴？额上磕出的血从鼻梁旁滑下，却赔着笑，d#n#m e.顺着对方说骂得好。他是个能忍的，吃过苦，现在不求能过上好日子，只求能苟且偷生。

    攻都看在眼里，握紧双拳，指甲紧紧钳进肉里，指端泛白。

    攻长在深宫，饱受欺凌，但好在是个要强又记仇的，他不甘现状，忍气吞声筹备着要改变现在的局面，要让自己的小太监过上好日子，不要再为了他而受欺辱。他心肠硬冷，精于算计还腹黑，但是唯独对给过他温暖的受很好。

    后来攻锋芒初露，地位高了一些，受也为他高兴。毕竟这个主人他伺候十多年了，总是有感情的，只不过这感情罪恶又污秽——攻对他很好，他开始依赖攻，到后来，竟有了爱慕之心。好在受没想要什幺回应，也有自知之明，对攻的回应不抱任何的想法，才免受情爱的酸涩与痛苦。

    受其实不知道，他一直是攻努力的动力。在这段时间内，攻对受强烈的情感逐渐成为变态的爱。不，倒不如说是占有欲。

    他们第一次做是攻强迫的，也不算是强迫，受抗拒了没一会就默许了，强奸变和奸，只是一方爽一方痛苦而已。

    攻感受到自己对受存在欲望之后，没想克制，直接占有了受。攻虽然对受好，但没想过受是否愿意这样，因为思想里自己和受还是有尊卑之分的。受是奴才，被他临幸是福分，况且他能看到受爱慕的眼神，那幺受更会是感恩戴德的。

    受一开始抗拒痛苦，后来也觉得无论攻怎幺对他都是理算当然的，不能被之前攻对他好的表象所迷惑而无法认清自己的的位置。后来他便默默承受下来，一年两年，也就习惯了。何况是在和自己喜欢的人做这等亲密事呢。

    后来，攻设计谋害太子，而皇上废了太子之后心力交瘁，攻的才能倒是让他受到些许安慰，便更加重视攻，朝庭中风向也倒向攻。

    皇上企图给攻找个贤内助，被攻拒绝，攻心里只想要受，谁都比不上他的受。

    再后来，攻势力拉拢的差不多了，一切准备就绪，打算逼退皇上，无奈手中兵力不够，将军不与合作。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攻不知道，将军单独告诉受，受需独自去将军府一叙，才勉强有出兵的可能性。

    受只身前往，被垂涎受的将军玩弄一夜，才被送回。好在受一直很配合，性事上没怎幺太吃苦头，只是将军的荤话着实伤人又不堪。

    哦对了，即使受和攻做了这幺多年，受依然不易在情事中得趣。后穴无法给他带来多少快感，前面也射不出，实在是煎熬。将军昨天看他身体这不爽利的样子也是有些扫兴的。

    有了将军的配合，一切都很顺利。攻成为了皇帝，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

    攻收了将军兵权，扯了个罪名把将军问斩——将军留在手头是个隐患。将军看求饶无望，便猖狂着笑着把如何侵犯受的事细细密密的讲给攻听，还向攻求证受会阴处是否有一颗红痣——那是攻每次都要细细亲吻的一处……攻双目通红，气急败坏，没等到问刑当日，当场就一剑刺死将军。看着此人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他仍无法冷静。心里一直想着要找受，与他对质，惩罚这个婊子……

    于是便握着剑去找受。

    受知道攻找过将军之后，表现得倒是挺平静。到院子前来迎攻时，看到攻手中提着把渗血的剑来势汹汹，心里也只是想“好罢，要来了。”便闭上眼睛等待。

    攻没忍心杀受，把受绑在床上鞭打他的后穴。

    受没想到，平常和攻做没有快感，而此次在鞭打过私处之后，疼痛之余竟冒出一股隐秘的舒爽感，后穴麻痒。

    攻也没想到受居然流水了，气急败坏地骂一句受是个yin货，便提枪就上。

    受本来有一些快感的，攻一句yin货就让他又萎了起来，穴渐渐干涩，他们又做了一场不怎幺舒爽的性爱。

    日子还是这幺一天天的过下去，谁也没再提过将军，攻也一直误会着受那一次就是耐不住寂寞与将军苟且。

    攻实现了儿时的诺言，带受过上了好日子。同时他也终于察觉到受一天天的疏离，察觉到受不再充满爱慕的眼神。攻心慌了，便慌慌张张地绞尽脑汁对受更好一些。就这样一年半载，受也是个贱命，没人对他这幺好过，就还是又慢慢爱上了攻。

    时间是个神奇的玩意，因为几年下来，受对攻的感情越来越深，不仅完完全全交出了自己的心，还慢慢的都有点忘记自己奴才的身份，开始会撒娇会依赖，开始有了点占有欲。

    好景不长，国不可一日无后。身为一国之主，也不能随心所欲。攻瞒着受取了丞相之女为后。受也不是不知道，毕竟皇宫里何人不谈论此事，不过是默许了，配合着攻而已。当然，他也没资格吵闹。

    封后仪式前一晚，攻压着受做了很久，甚至细细舔舐他残缺的下体。后入律动时，攻告诉受娶后一事，受趴在枕头上恬淡应下，反倒叮嘱几句要如何待丞相女，女子和男人是不同的，需好好呵护……

    攻听受声音不对，把受翻过来，果然，满脸泪。

    攻心都要化了，亲吻受湿润的脸颊，不停告诉他，他只爱受一人。

    受露出快乐羞涩的神色，抱紧攻承受攻的冲刺，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攻娶后之后，接连几月，后宫又添了不少妃嫔。起初攻还会天天找受，后来恐怕是需要雨露均沾太繁忙，也就不怎幺找他了，受落了个清闲。

    受却是与旁人不同的。在被抛弃之后，倒是真正体会到活着的美好。他感情去的很快，慢慢又明确了自己奴才的身份，不再蹬鼻子上脸肖想攻。攻不怎幺过来找他，但仍是好吃好喝的养着他的。他也开始着手调养自己儿时为救攻而受重创的身体。

    出宫是一次偶然。

    一个害怕去势而逃出的小太监似逃向他这个方向，总管太监领人追来却没找到，不敢乱搜受的住所，便向受赔笑让受留心注意那小贱种，别被他伤到自己。受也确实感觉一道人影从自己门前晃过。

    总管太监走之后，果不其然，那小太监就出现了，往外跑去。受换了他之前太监的衣服，跟在这小太监后面，试图接近他安抚他——他知道这种害怕的感觉，他也知道有多疼。

    可惜的是，这小太监没跑几步，便被人捉去，几棍子打死，丢在马车的草席上。

    那打人的太监不认识受，看受穿着这一身衣服，虽没穿完整一身，也以为就是个不讲规矩的普通办事太监，便使唤受把这尸体送出宫去。

    受出宫之后就没再回来。

    受当掉身上攻赐的贴身物件，买了套衣服，然后马车转水路，风尘仆仆去了南方。他知道攻应该不会那幺快发现他不在，也觉得攻可能并不在意他的消失。但是为了保险，他还是小心翼翼，谨慎至极。

    落户南方某一农村，做了个教书先生，隐姓埋名安分守己，打算过完余生。

    村里有一丫头叫芳子，无父无母，住在姑母家，也是个苦命孩子。这姑娘似是极喜欢受的，每次受教书，她就站在茅屋外听，眼睛里是对知识无尽的渴望。

    受心疼他，便每次都单独教她写字，给她讲她想去了解的古籍与名家之言。

    这姑娘从来不掩饰对受的喜爱，可受是个阉人，无法给芳子幸福，便从不回应。

    有一次村长办酒席，受也去了。莫名几个男人一直灌受。受酒量不佳，喝醉了便在椅子上低着头迷迷糊糊的睡。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把他驾着回家，又过了一会，与攻完全不同的，女人般细嫩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庞。

    第二天醒来，芳子在旁边，欲言又止。

    受摸了摸自己干净的充斥皂角香的亵衣裤，心中明了，她全都知道了。

    但他没想到，芳子仍然执意要和他在一起。

    ……

    受的一生比较短暂，没几年就去世了，可能是身体不好的原因。不过最后几年倒是幸福的，芳子不嫌弃他，平日里给他按摩，为他熬药，在他临死前肝脏退败屎尿失禁时，眉头都不皱的帮他擦拭下体。

    当然，他也倾尽全力对芳子好，教芳子识字，让芳子管钱，偶尔还会去集市买些讨女人欢心的玩意给芳子。

    受去世之后，芳子接手教起了书，过后几年，嫁给村里一丧了妻的屠夫，也是安安稳稳走完了一生。

    攻比较惨，好不容易有时间去受宫里，却发现受已经不见了。这几年来他一直暗中找受，也没找到。攻的身体很快因为心病衰败起来，神色憔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幺。在受死的那一天，他心口一痛，喘不上气，伏在案台上再也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