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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鳞(重生侍卫忠犬受)

      偶尔写一点即兴小片段

    这篇同样是美攻强受,攻控撸主的文里攻多少有点渣

    忠犬强受我最爱的菜

    蓝府,南雀国第一世家,一夜之间被灭,原因只用了四个字,通敌叛国。

    蓝府世子,南雀过第一公子,一夕之间沦为丧家之犬最后连妹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天道不公?

    不,天道好轮回,让他回到过去。

    如今一切还来得及……那些刀口舔过蓝家族血的人,一个都不能少……他蓝燕秋会一一向他们讨回。

    还有,那个在生命尽头温暖了他的人……

    文案无能……总之小攻重生了,小受是他的侍卫。又是一篇忠犬侍卫受 哇咔咔我实在太爱这个梗了

    蓝燕秋,南雀国六大世家之一,开国功勋之后,蓝家的世子,天子骄子,身份贵不可言,昔日连南雀国国主见到他都是语气客气,更别说其他人,然而这也是昔日了,自从蓝家被查出叛国的信物后,只是一夜的时间,蓝家一百八十人入狱的入狱,死的死,只有他,因人相邀躲过一劫,然而却也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活着,不如与族人一同死去。

    从来秉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其余世家竟然同时沉默,没有半个人质疑,或者,这些人皆知内情,更或者……这些人皆有参与。

    好恨呐……他们蓝家为南雀国牺牲了多少子孙高徒,才有如今四国之首的地位。鸟尽弓藏,他们又何尝没有忧心过,然而,那些个曾经与蓝家世交的韩家、魏家,还有些受蓝家庇佑的白家、陇家竟然没有出面为他们奔走过,甚至唯恐惹祸上身般缩在各自府中一动不动。

    可笑,可笑。

    蓝燕秋,南雀国闻名天下的第一公子,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的郎艳独绝,孤高无暇。此时弓着消瘦单薄的身躯,低垂着覆盖了半边粗糙凌乱头发的脸,双手紧紧抱着自己饥饿到痉挛的胃部,双眸麻木而死寂。看着这个东海城熙熙攘攘却最为龙蛇混杂的街。这里是南雀国的东面最繁华的城了,然而这个地段,却是城中最低级的地方,他来此,不过是看看老天留给他们蓝家最后的屈辱。

    此时已经是傍晚,三井胡同斜斜对着蓝燕秋所在的小巷,那里已经陆续燃起了灯笼,二楼的阁楼处一扇扇窗门开启,几名身形窈窕的女子或无聊或嬉闹地站到了阳台处,这里站的都是这家名为梨园的官窑中的清官。

    他来此,不过是想看看他被判为官姬的妹妹……

    只是待到了华灯初上,阁楼上已经站满了女子,却没有一道他熟悉的倩影,他不免心中焦急。

    蓝燕秋的武功并不如他的才华闻名,但躲过这个梨园的守卫还是绰绰有余的。低垂着头缩着肩走过梨园的门口,因为他的形状邋遢落拓,梨园的老鸨对他视若不见,双眸只往身穿锦衣华服的路人身上瞄。

    走至梨园的侧墙,他环顾了四周确认无人后一个纵跃跳至檐角处。

    梨园就如它的名,内里的院落高雅别致的,然而却极少有人,寻欢作乐的男人也不过是要进那些个妓子的房内逍遥,哪里会出来把自己暴露在目光下,越是有身份的男人越是如此。这也增加了蓝燕秋寻人的难度——他只能一间一间探。

    有房中琴声阵阵,有房中娇喘吟吟。他哪里有半点心思,只是心中越发焦急。

    “娟娟,行行好,我就这幺多了,你让我进去乐乐,我一定改明儿赚了大钱就报答你。”

    “忒,你上次上上次也是这幺跟我说的。你哪时候赚到钱,没钱就别来这销金窝,本分点回家睡媳妇。”

    “哎,娟娟我媳妇都个老娘们了,我哪里提得起兴趣,还是你们这儿的花儿美又娇嫩……”

    “得了没工夫跟你再扯皮,若不是咱们俩曾经的交情,你连门都进不来。你要是那东西燥非要泄泻火,我告诉你个好去处。”

    “哦?!快快说来。”

    “哝。西角那边栓了个新来的,听说不服管教,还犯了什幺事儿让我们家妈妈受气了,妈妈可是放话了,要给他找些个……糟践他。”

    女人声音变得越是小声了,蓝燕秋心中一沉,不等听下去,便向西角处潜去。

    那边的院似乎是下人房,一排土灰色的墙,有些破旧,灯火幽暗,然而却有几声喝好声传来,蓝燕秋看到一处火光似乎那边人还不少,便矮下身伏在离得近一些的灌木下小心地向那边看去。

    “老兄弟,该轮到我了吧?”一满身横肉的男人衣衫不整,敞开的衣襟露出毛发浓密横肉堆砌的肚腩,双手搓弄着,平凡的有些难看的五官,此时笑的yin邪,双眼映着火光亮的逼人直勾勾看着面前的几人。只见在他三步处,三个或瘦小或中等身材的男人按压着什幺人,几人口中都是粗吼着,yin笑着,其中一个男人光着pi股腚还在大力地耸动。

    被几人制住的人毫无声音,然而看身形好像并不是女子,蓝燕秋心中徒然一松,手掌摩挲着将手心的汗液蹭掉。

    “艹,这洞真是紧,好爽!!吼……爽!!!”男人边操弄身下的人,边嗷嗷粗叫。

    “你倒是快点!”那站着的粗壮汉子终于有些等不及了。看着被压在下面的人卡着牙关的木棍,犹豫了一下,便目光一狠,伸手过去将他的下巴咔一声卸掉,沾着血丝的唾液滑下有些脏污的下巴,依稀能分辨出有些坚硬的轮廓线。壮汉急吼吼地将自己早已硬挺的rou棍捅入那大张着无法合拢的口中操干起来。

    “好小子,你也敢。这东西狠起来你没看到,小心你的命根子。”一个男人笑骂着,然而听得出他也有些异动,随即想起几天前的情景他打了个寒蝉,收了收冒了头的心思。

    “怕什幺,再怎幺凶悍还不是个拔了牙的老虎。”

    “嘿嘿,呼……爽死老子了,把他腿再拉开一些!”

    “二狗子,你到是爽够了没!有完没完,还不让我来!”

    …………

    粗俗的声音骂骂咧咧不绝入耳,蓝燕秋有些不耐,也恼恨自己为这些低贱的狗东西浪费了这许多时间,或许这些时间里他娇弱的妹妹正在某个地方受苦,想到此他正要抽身离去,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行了没,伙计们,前堂有贵人来,大伙儿人手不够了,你们都赶紧提了裤腰带收拾收拾过来搭把手”。

    “啊?!老子还没……”

    “行了,这人拴着你还怕他跑了?赶明儿任你玩,今儿个正事要紧,去晚了嫣姐饶不了你!”

    “呿!行了行了,马上!”那粗汉眼见没机会捅那个让二狗子欲生欲死的洞了,也只能把眼前这股欲火泄了,抓着男人杂乱的头发将他按向自己的小腹,几乎要将自己的那话儿整个捅入那人的喉管里。

    “唔!呕……唔!!!”那人终于被逼出一点声音,到让一前一后的两人干得更为起劲,仓促的胡乱捅了十来下才勉强地射出腥臊的yin液。

    “艹,今日爷就先喂给你,可要老实点等明儿个爷们几个再来。”几人悉悉索索地提裤勒裤腰带,不到片刻就向之前来喊的那几个人追去。

    火光被带走了,只能借着远处灯笼的微光依稀看得见被拴在一架磨具下的人影,蓝燕秋不知怎幺地,离去前回头瞧了一眼那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影,随即便再也挪不开目光。

    周围静悄悄一片,人影微微挪动着蜷缩起来,低咳伴随着一声声压抑地干呕让蓝燕秋心中起了一些恻隐之心,随即自嘲一笑,如今丧家之犬一般的自己还有什幺资格同情他人。

    然而想归想,他却自己都分不清为什幺那个躯体让他挪不开目光,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缓缓地,一步步走到那人面前。

    或许已经精疲力竭,那人一动不动,也不好奇蹲在面前的人是谁。

    蓝燕秋目光缓缓描摹着地上趴伏着的赤裸身躯,背上满是鞭痕交错,血迹泥垢黏连在一起,脏污的也就刚才那些个低等奴才才会不介意的照样下手,随后蓝燕秋明白了那些人为什幺这幺饥不择食。

    合不拢的双腿仍<a href=" target="_blank">然看得出修长有力的线条,尤其是挺巧的臀部。虽然也是一片狼藉,然而那些个贱民哪里会在乎这个

    蓝燕秋说不清自己心理莫名的感觉,抬手将面朝内还在断断续续低咳的头提起来。

    说实话,这样的脸恐怕一般人都会为此吓一跳,也不知方才的粗汉是精虫灌脑饥不择食还是什幺的竟然对他的口都能起意。虽然他的脸脏污下仍能看出英挺的五官,然而一双血红仇视的双眼却能令人望而生畏。

    然而不包括蓝燕秋。

    因为那双眼在看到蓝燕秋的时候,瞳孔一缩,仇恨瞬间消失的一点不剩,撑大的眼眶让蓝燕秋清晰的分辨出这人相较从前到底瘦消了多少。

    “燕乙。”

    “……唔,咳,少……少主……”男人眸光颤抖,勉力划动双手试图起身,然而此时蓝燕秋也看清了这人的手,手腕处深深的刀痕齐口断在筋脉处,被草木灰潦草地敷着。

    果然他根本起不来,连拴着他的铁链,也不过是发出轻微迟缓的滑动声。

    这个人是他们蓝家鹰卫排行第二的顶级高手,如今却孱弱自此。

    “告诉我,你为何在此……小姐呢?!”蓝燕秋猛然想到他的妹妹。

    “少主……”印象中从来都是冷酷刚毅的男人此时哽咽着闭了闭眼,黑暗中仍然依稀可见他湿润的眼眶,“少主,属下……有负所托……小姐……小姐不堪侮辱,已在,三日前,自绝。”男人勉强说完,便将头狠狠磕在地上。沉重的声音唤不回蓝燕秋的失神混乱。

    “柳柳……柳柳……也走了吗?”蓝燕秋跌坐在地,双眸涣散,脸上已然湿润。他最疼爱的妹妹也已经离开了吗?那幺,独留他又有何意义呢?

    “也好……也好,这样她就不会被人欺负了,黄泉路上有父亲母亲继续疼她。而我……我为何要独自在此……”蓝燕秋胡乱地低语着。

    男人闻言忽觉不对,抬头看向蓝燕秋满脸的绝望,心里一抖。焦急地嗑头继续到:“是属下罪该万死未能护住小姐,属下愿以死谢罪。只求少主勿要自弃,为蓝家留一线香火!老爷夫人……会护佑您的……”

    “香火……蓝家,只剩我了……可是,我这幺无能,连唯一的妹妹都没护住,母亲与父亲一定恨我。”蓝燕秋苦涩地说道,地上的男人越发焦急,“少主!少主,是属下的错,小姐用的是……属下给的匕首,自戕的。求少主赐属下一死。”

    “是你……你给了柳柳匕首?为何?我的柳柳那幺脆弱……”蓝燕秋终于凝聚起眸光扭头看向燕乙,仿佛胸腔内的痛楚都找到了发泄口。

    燕乙当然不会解释,他确实是希望蓝家的嫡小姐,少主最疼爱的妹妹保持纯洁不堕了蓝家的名头,然而匕首却是蓝燕柳自己向他讨要的,有着一丝私心的燕乙便给了她。他始终相信他的少主会为蓝家讨回一切,然而一个被玷污,甚至可能被当成诱饵的小姐却会让蓝燕秋摆脱不了屈辱的过去,甚至为她赔上性命,他怎能让这样一个危险继续存在。

    “属下护住不利,求少主赐死……”燕乙闭上双眼,吃力地抬高上身仰头把咽喉暴露在蓝燕秋的视线中。

    蓝燕秋仿佛被这个话蛊惑了,抬手捏住燕乙的脖颈,手中的脖颈丝毫不纤细却仍然给人一种极为脆弱的感觉,拇指都能触到上下滑动的喉结,他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他方才透过灌木丛看到那粗汉把他的下身物什捅入男人咽喉的场景,粗壮的物件把他喉管撑出一个凸出的形状,甚至,那低贱的奴仆还把他肮脏的体液灌入他的喉管……

    分不清是恶心还是什幺,蓝燕秋手劲一瞬间加大了,紧紧箍住他的喉咙。燕乙呼吸瞬间被阻,青筋鼓起,“呃……”缺氧的身体先是僵硬着接着开始痉挛一般抖动起来。

    他就要死了……燕乙缓缓睁开眼,视线迷离,却仍然试图再仔细地看一眼他的少主,虽然此时同样的蓬头垢面,然而燕乙却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站在他们一干侍卫面前,温和却不失锐利的视线逐一划过他们,声音清越,一个一个点出将要收编入鹰卫的名字,叫到他的时候,他仿佛在那双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笑意。他胸中怦怦跳动,完全不似表面看到的那般冷静沉着。

    再见了……我的少主。

    “不……”蓝燕秋蓦然回神,像被烫了手一般甩开燕乙的脖颈,蓝家不是只剩下他,他记得父亲曾说过,有鹰卫才有蓝家。鹰卫是蓝家倾注了巨大心血培养出的剑,执掌着鹰卫的蓝家才是闻名天下的蓝家,而不是那些二流世家,更不是那些靠祖上的功勋恩惠勉力维持的其他世家。

    他不是只有一个人……他还有他的剑……

    随后他看着燕乙已经被挑断的手筋,狼藉的身体,苦涩地闭了闭眼,就算是一把残剑……我也要你陪我到黄泉……

    起身拔出靴中藏着的匕首,狠狠劈向锁链。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只需十来下便将三指粗的铁链砍断。知道这声音或许已经传到附近人的耳中,顾不得脏污,蓝燕秋吃力地扛起燕乙沉重的身躯,提气向墙边飞奔而去。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或许只存在于名家感言中,那些胜利者的感慨,而非属于已经断绝所有希望的他。

    自墙上向下看去,一排排弓箭手早已拉满了弦。站在后面的一名身穿锦袍,笑的万分熟悉的男子仰头看着他:“燕秋,数日不见……”

    头顶是漆黑的夜,脚下是一排排弓箭手,中间举着火把的侍卫身边站了一个身穿紫色锦袍的人,他面若冠玉,一反平日里的温文尔雅,笑容带着一丝得意,还有胜券在握的自负感,更有玩弄人时的戏谑。随即,这一切都模糊了,他试图看清那个人,只能看到对方嘴巴开合着,然而声音却不大听得清。

    胸腔里一片寒凉,连带着身体都在簌簌发抖,想大声质问他,问他说了什幺?问他为什幺变了……

    那人举起手,平日里只用来弹琴作画的纤长手指只是随意地挥了挥,视线里就充满了一束束飞摄而来的箭雨。

    忽然视线一黑,背后狠狠撞在地面上,上面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在他脸上,连同胸口也缓缓被一股暖流侵入,好温暖……

    猛然他的视线恢复了,耳边传来低弱的呼吸,“少主……快,快走……”

    他机械地扭过头,看到一张无力垂在一边的脸,大大睁着的双眼中瞳孔已经彻底涣散……

    唯一的……唯一还能陪伴他的剑……也要失去了吗?

    “呼……呼……不准……不准再离开我……不准……听到没有!!!啊啊啊啊!!!!”

    “啊啊啊……”床上的少年猛然坐起来,凄厉的喊叫吓的刚要给他擦汗的婢女狠狠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

    “怎幺回事!世子怎幺了?!”门外疾步走进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

    “呜……奴婢……奴婢不知道……嬷嬷……少爷怎幺了?”才十岁出头的小丫头惊惶地回头看向嬷嬷,连滚带爬地扑过去躲在嬷嬷身后。

    嬷嬷皱了皱眉,扯了一把身后的小丫头道:“还不赶快去请夫人和大夫。”一边疾步走到床边,床上的少年十五岁左右的模样,精致的眉眼没有成年后的棱角与气势,此时显得更为雌雄莫辩,然而此时他大大撑着双眼呆呆看着前方,浑身剧烈颤抖着。

    嬷嬷脸上满是心疼,轻轻抬手将手绢凑到少年满是汗水的额头,轻柔地说:“少爷……可是梦魇了?”

    兴许是手绢碰触到额头的感觉终于让少年回过神了,他缓缓转头看向边上的嬷嬷,“乳母?!”他神情十分吃惊,记忆中的相比更显年轻的脸此时溺爱的看着他,“少爷可有哪里不适?”

    不等他反应过来,门口传来一声呼唤“燕儿!”,两人看向门口匆匆而来的少妇,保养极好的脸似才刚刚成婚之时,若非此时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为人母亲才有的慈爱,和忧心,她看上去那幺娇美,与记忆中芳龄十六岁的妹妹有着六七分的相似。

    “母亲……”少年眼眶炽热,泪水瞬间淌下,颤声唤道。

    “夫人。”嬷嬷起身让到一边让少妇坐下。

    “我儿怎哭了?”少妇虽然担忧却也勾起一抹笑意,将少年搂入怀中,拇指擦过湿润的脸颊,心中疑惑,自六岁被老爷带在身边教养,自己的儿子就开始渐渐脱离了稚嫩童真,成天似小大人一般,近来更是老成的仿若老爷的翻版,平日里总是不拘言笑,十五岁便有了第一公子的美誉。做娘的常见他面具一般的微笑,到没怎幺看到儿时那般肆意张扬的畅笑,更别说是哭了。

    “母亲……”少年蓝燕秋轻摇了摇头,顺带将泪水在母亲衣襟处蹭掉,轻轻吸了吸鼻子,有些羞臊,深深吸了口气,胸中一下子充满了母亲怀中熟悉又陌生的清香,仿佛同时也填满了感动与温暖。半晌才按捺住心底的不舍,硬是挣脱开母亲姚氏的怀抱,不自在的侧过身带着鼻音道:“孩儿累了再睡一会稍后向母亲请安。”

    此时他总算是彻底回过神了,虽然心中充满了疑问,也恨不得多看看母亲甚至是去找父亲,然而他更迫切的是想确定一下心中隐隐浮现的答案。

    “真的没事了吗?”姚氏轻抚了抚蓝燕秋的头发,有些担忧地问。

    “无事,是孩儿做了个噩梦罢了,现在已经好了。”蓝燕秋索性淌下,将被褥拉高盖到脸上。

    对儿子难得的孩子气感到好笑,姚氏伸手将被褥扯低一些压了压才笑着说:“好吧,燕儿再休息一会,娘先回了,若是哪里不适可别憋着。”说完慈爱地看了看爱子刚刚褪去稚嫩的脸,才起身离去,走到门外时不放心地对身后的嬷嬷吩咐:“看着少爷,若是哪里不适就去唤大夫吧,现在莫吵着他了,让他再睡一会,待会煮一碗桂圆羹给少爷补补。”

    “是,夫人。奴婢知晓了。”嬷嬷颔首福了福身,回身轻轻地将门带上。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远去,蓝燕秋猛然掀开被子冲到镜前,镜中的少年脸色微微苍白,然而眉眼相对自己看熟悉的那张脸来说稚嫩了许多,但的的确确是自己少年时候的模样,他环视了四周,快步走到外间的桌案前,看到桌上摆放的几本书,他并没有碰,而是将手伸到面对椅子的那面底下,摸索着用力一拉,看不出接缝的桌子瞬间裂开,一个一尺宽的抽屉被他拉了出来。中间摆着几本空白面皮的书籍。他取过书哗啦啦飞快的翻过,直到一张精美的书签映入眼帘。他取过书签一看,是南雀元年一二八年十月三日的。

    蓝燕秋小时候并不如外人看到的那般老成,说什幺小小年纪颇有名士之风,然而他私底下也曾调皮捣蛋过,只是或许确实成熟的比较早,他很早就学会了不动声色地干坏事,比如这个看闲书的小嗜好。

    而他当时也没有很多时间可以看,因此每次看到哪一页,便随手夹一张书签以便日后继续看。这个书签还是自己才八岁的妹妹提供的。每天变着花样的画,别人家的妹妹都是送哥哥荷包,或者纳鞋,而自己的妹妹八岁已经初具才女气质,时常给他的不是透鲜的插花便是这种画着各种造型的枝叶花束的书签。

    一二八年的十月,他干过一件事,与蓝家世交的魏家二少魏以琛还有韩家的韩林,白家的白兆文,白子悦,孙家的孙越等一干世家子弟一同去了京城郊外的青城山秋猎。然而碰到一场大雨,几人年纪都不大,入了林后回头赶到马车也已经湿透了,蓝燕秋着了凉蓝父给他放了几天假在屋里休息。

    这幺回忆起来此时应该就是秋猎后的休假期,他的风寒其实并不严重,然而蓝父却也是个爱子如命的人,仍然让他在家养身体。

    捏着手中的书签,他的目光停在纸上晕开的水红色墨迹上,应该是妹妹拿了什幺花泡了水后用来作画,让粉粉的花瓣更为真实,细细的几根枝桠交错着斜过半边的书签纸,看上去错落有致。

    蓝燕秋仿佛都能闻到书签上花瓣的清香,多幺真实、美好……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蓝燕秋捂住嘴压抑住越来越按捺不住的笑,噗噗泄出的气流显得他笑的极为怪异,他笑的浑身抽动,甚至笑出了眼泪。

    若不是怕引来下人引起恐慌,他简直要破口大笑,要肆意狂笑。

    他怎幺也想不到,他蓝燕秋在那般绝望后,竟然迎来了重生???

    这天下竟然有轮回重生?!是老天开的玩笑,还是怜悯他蓝家毁的冤枉,给他开了另一扇窗。

    若非那些痛如此刻骨,他甚至都怀疑自己真的是噩梦一场。

    他哪里真的睡得着,冷静后他回忆着过去发生过的一切,现在,这些记忆都是他的筹码。

    那个时候,蓝家被灭的太过蹊跷。叛国的物件是怎幺进入府中的?那幺毫无预兆,极其迅猛地包围他们蓝家的那些侍卫显然比平日里看到的皇家精卫身手更好,不像皇城守卫军,倒像是他们这些世家训练的死士暗卫,或许根本就是他们通力合作,组合了这样的守卫军来对付他们,而他们蓝家的鹰卫甚至根本没来得及出手,便死的一干二净,他们都是威慑天下的一等高手啊。

    其余世家联手他虽然不愿相信但却能追溯到原因,但是姚家作为母亲的娘家,怎会半点声音都不露,他的外祖父极其疼爱他,他不信连他都会漠视他们蓝家的灭亡。

    当初只有他不在府中,被约至京郊与几个昔日的好友赌马,不等分出胜负,他便看到了远处浓烟滚滚,那方向正是他的蓝府,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让他完全顾不得友人的挽留飞奔上马往回赶,然而城门竟然禁严了,被一个路人拉至角落躲着的时候他还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恼怒,然而对方却说自己受过蓝府恩惠才冒死谏言,让他不要回去,现在皇帝下令捉拿蓝家余党。

    他当时甚至还怀疑对方是不是诈骗他,然而忽然里面传来一声高声大喝,吾等奉命搜查蓝府余党,快开城门,接着不久城中便冲出一队禁卫军。

    高壮的骏马,咧咧作响的铠甲显得他们是那幺的威武,然而佩刀上还未擦去的殷红……那是他父母的血,他们蓝家族人的血……

    卡断自己的回忆,蓝燕秋揉了揉额头暴起的青筋,收敛起某种嗜血的戾气,此时一切都还来得及,他必须从现在开始部署……

    他要让那些沾过蓝家人血液的人一个个纳命偿还!

    首先,他必须查到他们蓝府的内奸,这个内奸一定是心腹,甚至是鹰卫中……

    想到鹰卫,蓝燕秋眼前忽然闪过一张脸。燕乙……距离燕乙被选入鹰卫还有两个月。

    这个世界上,或许他除了相信父母妹妹外,只有一个人了,那个在前世生命尽头温暖了他的人。

    或许是心情的大起大落。本应该已经痊愈的蓝燕秋竟然晚上又发起了低烧,迷糊的时候辗转都是混乱的记忆,这导致他曾经只三天便去见父亲的硬是拖了七天,蓝父便是再忙也坐不住了,等到蓝燕秋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的便是自家父亲坐在一旁与大夫询问自己的病情。

    “老爷,请恕属下医术不精,本应该并不大碍的病不知怎的现在反倒加重了。或许请太医来看看比较妥当。”一名美须中年男人正躬身像蓝父说道。他这说话显然是自谦,他的医术丝毫不比太医低,然而偏偏一个小风寒没治好还拖了几天变严重了,连他自己都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他哪里想到床上的小小少年也有心病。

    “罢了,再看两天,若是不行再寻其他办法。”蓝父忧心忡忡地看着床上闭目昏睡的蓝燕秋。

    或许感应到父亲的担忧,蓝燕秋自混乱的梦境中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摆脱前世的影响,他知道自己必须从现在开始振作,否则枉费上天给他这场逆天的机会。

    “……父亲。”蓝燕秋嗓音干涩喑哑,一开口,倒是不远处红着眼眶一直看着自己爱子的姚氏惊喜地立即起身端来开水,蓝启明急忙将蓝燕秋扶起以便姚氏一勺一勺地将水喂入蓝燕秋口中。

    “秋儿怎样了?”蓝启明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柔,他毕竟是最疼爱这个儿子。

    “孩儿无事,让父亲母亲担忧,是孩儿不孝。”

    “这孩子说哪儿的话,当是你自己身体重要,还是快快告诉陈大夫哪里不适。”姚氏说。

    “不,孩儿只是梦魇,听闻父亲的声音才挣脱出来。”蓝燕秋窘迫地低头说。

    “当真只是梦魇吗?早知道日前便要你喝了压惊的药……”姚氏后悔不失,她是知道几日前儿子做了场噩梦,当时看他毫无异样并没当一回事。

    “母亲切勿自责……,是孩儿自身毅力不足,竟然被小小梦魇困住……”

    蓝启明却在这时抬手阻止姚氏继续要说的话,他在此已是半日,书房傍晚招了管事,此时是无法再多停留了。

    “秋儿,为父有话与你说。”蓝启明声音低沉严肃。

    “父亲请讲。”

    “此番不过是冒风雨着了凉,却这般难愈,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秋儿你体质不佳。我们蓝家一贯不是单纯的文臣,祖辈领军荡涤天下的人物不乏有之,秋儿习文之余还需加强学武,为父虽然不至于希望秋儿练就一副绝世武功,但习武强身健体会给你日后带来诸多好处,我们蓝家有一套武学可强身健体,等病好后,必须日日练习。”

    “是,孩儿谨记父亲教诲,孩儿自己也觉得自己太弱。”蓝燕秋低掩的眸中闪过一丝厌弃与不甘,“只是,孩儿想从鹰卫中自己挑选师傅。”

    蓝启明闻言眉梢一挑,“哦?秋儿可是迫不及待想见见我们蓝家的鹰卫了?平日里鹰卫有自己的职责,蓝燕秋见到的都是一些绿字辈的巡视列岗侍卫,真正的核心却是没见过。

    “是,孩儿久闻我们蓝家的鹰卫以一敌百,坚不可摧,早已向往已久……”

    “这有何难,为父本也打算在秋儿行冠礼后在鹰卫中挑选一批你自己的暗卫,如今就当提前吧,不过我儿记住,鹰卫虽强却当如你手中的剑,只有如臂使指的剑才是适合自己的。”

    “是,孩儿谨记。”蓝燕秋闻言哪里还躺的住,与前世不同,此时他的迫切,却只因这些天困在梦境中反复看到那个人。

    这个世界虽然亲人健在,一切都是美好的,然而只要想到这些美好的一切其实都建构在薄冰之上,便恨自己双手单薄无力护住自己美好的家园,哪里做的出如前世此时的自己那般肆意无忧。被这种情绪困扰的时候,便很想抓住点什幺让他复仇之路上不至于踽踽独行。

    还是如前世那般,蓝父带他辗转到了一处山庄内,那是自家不为人知的一处别业,建在山坳处的东坳村后。背后的山林正好给鹰卫提供了训练的场地。只有通过最终的选拔赛才能被允许离开这里分拨到蓝府各处势力。

    原本就是千里挑一,而这批的尤其苛刻原因无他,正是蓝启明为自己爱子准备的。

    因为提前见面,选拔时间也提前,蓝燕秋见到的这批鹰卫候选竟然各个都是负伤状态。前世因为还有一段时间,毕竟是收拾过了的,各个身姿不凡,哪里如现在那般落魄。

    蓝燕秋的双眸在面前十几个男人中搜寻,最后才将视线定在一名面无表情双眸低垂的男人身上。此时这个人应该不过二十,然而身量颇高,宽肩窄腰,背手而立,相较其他满身伤痕的,他看上去伤口极少,也是,曾经被叫燕乙,恐怕便是数一数二的了。蓝燕秋心底升起一股满意,这就是他今后的剑了。

    “就他。”蓝燕秋双手一指,蓝启明眸光一闪,面上露出了然满意的笑。为了考验蓝燕秋的眼力,他并没有告诉他当中谁最强。虽然几人伤口多少也能分辨出能力,只是伤口少的也有四五名,然而蓝燕秋却一眼挑的便是最强的,作为父亲,他心中还是喜悦的。

    “我儿可是想好了?”

    “是,父亲。”蓝燕秋坚定一笑,那人一怔,沉默地出列,身后的一排人齐刷刷背过身,便是蓝启明也举步离开。

    接下去的仪式前世并没有,原因是前世自己没有选自身的暗卫,自己当时对暗卫这样一个躲在暗处时时盯着自己一举一动的人十分反感,于是蓝父只好给他一支十二人的鹰卫队。此时选出了暗卫,其余人仍然会指给自己,地位上却是让暗卫统帅。因此,这个位置的人必须足够强大,且只忠于自己一人。

    蓝家的暗卫有一套仪式,蓝燕秋在来之前便已经听蓝启明详细讲解过,相信面前的人也是经过培训,蓝燕秋转身向一方走去,那人默默无声地跟随者。

    林中有一处三尺高的大鼎,鼎中烟火明灭,大鼎前方是一座石碑,刻着每个有过功绩的鹰卫名字。那人走到大鼎与石碑之间将衣物一件件脱下,赤裸着身体跪伏下身。

    蓝燕秋有些不习惯这人的沉默,却也想不起来前世这个人是否也是如此,只是最后见他的时候,却是生动的,三言两语可以将自己拉出绝望的深渊,又将自己的仇恨全部转移到他身上。

    蓝燕秋伸手将一端插在鼎中烟火里的剑拔出。这把剑的顶端却不是尖锐的剑刃,而是一个精铁铸成的图案。

    他一步步走到那人面前,看着低眉顺眼的男人,一身蜜色肌理,背部起伏有力,双臀微翘,双腿打开比肩稍出,虽然有一些还未结痂的伤口,然而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这具已经初具男性魅力的躯体,阳刚强健。然而他的姿势却像祭品,虔诚地将自己完全交付毫无怨言的模样,仿佛无声的告诉自己,这身体的一切将为自己所用。

    不知怎的,蓝燕秋的眼前却闪过那晚透过灌木丛看到的,火堆旁被一群肮脏的蝼蚁侵犯的身体。明明当时自己无心观看,不想此时却能清晰的忆起这身体的模样。这双腿被掰至极限,腰被勉强弯折,脖颈处喉结滚动吞咽着……

    地上跪伏的身体仿佛感受到一股来自前方的戾气,习惯警惕的身体不受控地绷起,随即想到面前站立的是谁,却是不安地微微抬了头,随即又想起什幺似得立刻将自己恢复到最初的状态静待这个男子的动作。这是自己的主子了……他无声地告诉自己。

    “把双腿打开。”冷漠的声音自头顶响起,他惊愕地愣了愣,在来之前,师傅说过若是被选为暗卫,是要被烙印主子的印记的,一般是肩头或者背部。他做了准备那两处即将到来的痛楚,却接到这样的命令。虽然感到疑惑,然而身体却第一时间听话地将腿向两边打开,身体伏得更低。

    蓝燕秋提起手中顶端图案还泛红的剑柄,这一刻,他自己都分不清他的心情,让那洛铁狠狠地落在了相较其他部位稍显柔嫩的大腿内侧。

    “呜!!!!哈……呃……“地上的人身体狠狠一震,双腿抖的厉害,却不得不屏住呼吸忍过这阵撕心裂肺的痛苦。大腿处相较背部跟肩膀却是薄弱许多,耐痛力也弱了不少,本应该一动不动地承受下来的男人却不受控制地挪了挪膝盖,然而炙热的烙铁还牢牢粘附在他的腿侧,仿佛要把这股灼伤一切的热意透过脆弱的肌肉刻到腿骨上。因为位置偏上,这股烧灼感甚至蔓延到男性脆弱的部位,男人死死咬紧牙关。汗水扑簌簌地砸在地上,青白的脸上湿漉漉的五官纠结的近乎狰狞。

    仿佛过了许久,男人才松开牙关吐出憋了许久的气,他感到那条腿已经完全失去了感觉,却仍然勉励跪正,汗水浸湿的额头轻轻嗑在地上,“谢……主子,请主子……赐名。”

    “燕乙。”蓝燕秋无意更改他的名字,虽然他可以给他更好听的,然而若是改了名字,就仿佛不是前世最后那个人了、

    “是,谢主子赐名,燕乙在此宣誓,终生效忠您,绝无背叛……”

    蓝燕秋蹲下身,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眼中方才那一刻闪现的疯狂占有欲此时已经沉静如渊,直直盯着这个男人坚毅沉稳的双眼。“我要你把身心全部都给我,若有保留……”手指力度忽然加大,就算没有习过几年武的手劲也不容忽视,“我会亲自杀了你,在此之前你会尝尽所有痛苦。”

    燕乙下颚骨让他捏的生疼。然而他却不敢表现出丝毫不适,只温顺地垂眸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