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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也与世长辞,我不懂世间的情爱,更不想牵挂太多。可是,容锦,你是我少有的朋友,我不能看你踏进深渊却不帮你。”
轲戎低下头苦思冥想,展鹤关心的往前问道:“峰主?”
轲戎挥手让他退下,轲戎正视壁流花,“我已经下了决心灭玄冥教,既然你不愿意为我出手,那么请你不要干涉我与玄冥教的恩怨,以免拖累你。”
壁流花道:“你真的要一意孤行?”
“人这一世,总要做一件放肆的事。我曾经以为,和于宴在一起,就是肆意妄为。后来我才发现,苦难不绝于世,只看老天爷,有没有瞎眼,推你下火海。天要绝我,我便和他斗到底。”轲戎说的悲绝,展鹤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没有参与轲戎的过去,他也不知晓轲戎与那位于宴公子所发生的事,可是展鹤并不想看轲戎如此难过。
壁流花和轲戎在殿前分别,展鹤扶着微醺的轲戎向壁流花行礼,壁流花吩咐道:“照顾好你们峰主,他醉酒后性子不好,不理他就好。”
展鹤点点头,温柔的说道:“壁掌门,峰主好久没和人说这么久的话,你们的交情果然很深厚,峰主也常说,你是天下间少有的,懂他的人。”
壁流花愣了一下,颌首苦笑,“天色不早,早些休息,去吧。”
“好。”说罢,展鹤扶着轲戎离开。
风雨潇潇,展鹤扶着轲戎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看那壁流花的身影,他一身背影如墨如愁,明明是个洒脱的人,为何总让人觉得可怜,展鹤想了想,大慨因为他和轲戎有着同样的身份,而轲戎能放肆去做的,这位昆仑掌门未必能做,说到底到了他们这个位子,还哪里有真正的快意恩仇。
展鹤心想,他绝不可能真的看着自己的师弟赴死,这个人今晚就会出手。
可是就算知道,展鹤也不会多管闲事。
旁人的生死皆是命,和他无关。
他命里只有一样宝贝,那就他怀中这个人。
眼看轲戎是不会乖乖和他走了,展鹤只得大胆的抱起轲戎,轲戎已经醉的不省人事,靠在展鹤肩头,只觉得雨淋在身上冰凉,使劲的往展鹤怀里钻。
见状,展鹤唇角都是笑意。
从小到大,展鹤都只相信一个道理,付出的总会有回报,他和轲戎都是孤独之人,轲戎要为他死去的情人报仇,展鹤可以理解,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帮他。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轲戎这个人,其他人,其他事,值不值得付出,值不值得计较,他自己会去想,只有轲戎,是不能受半分委屈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梅花有约
展鹤在云思殿内练功时,已经听到兰徽在外边说着那个鎏钰傀儡跑了。
展鹤睁开眼,笑着无奈的摇头。
江湖人,总是来来去去的这些伎俩,不过展鹤想轲戎也不会真的生气,见他都能看穿的事,轲戎更是心中有数。
在云思殿练功直到午饭展鹤才见到轲戎来,显然鬼林的这件事并没有打搅轲戎的兴致,他还是心情不错的来陪展鹤。
展鹤边调息边看着轲戎坐在一旁翻书,眼看一场秋雨一场寒,已经快要入冬了,展鹤趁他看书入迷,取了毯子来为他避寒。
轲戎察觉到展鹤的这个动作,愣了一下,而后很自然的裹住毛毯,人软趴趴的窝在那里,展鹤瞅着轲戎气色不错的双颊,笑道:“峰主,地上冷不冷?”
轲戎抬头看他一眼,摇头晃脑,“不冷,我就这么躺着,挺舒服的。”
展鹤看着轲戎可爱的小表情,也学着他趴在地上,不过轲戎看书,展鹤看他。
过了半响,轲戎才发觉不对劲,他瞄瞄展鹤,斥责道:“又偷懒。”
言语里宠溺之意大过于责骂。
展鹤摆着自己的腿,一脸高兴的问道:“峰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啊……”轲戎翻书的动作慢了。
展鹤知道他在听。
“我练成了流云剑法。”展鹤浅笑道,“你开不开心。”
轲戎眼皮一抬,认真的看他,忽然,他莞尔一笑,问道:“说吧,要什么做奖赏?如果是云破,今晚就去取。”
“等南海剑派的事情解决后,我要回江南,看我师父。”展鹤道。
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轲戎有些意外。
展鹤继续说道:“很快就能回来。”
轲戎放下书,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也是该回去探望燕风老人。”
展鹤见轲戎似乎有心事,连忙解释道:“来去不过是十日,如果有安排,来年我再去探望他老人家也行。”
轲戎见展鹤心有牵挂,终是叹息一声,“回去看看吧,你已经出来一年多了,也是该探望他老人家。若不是我这边有事脱不开身,一定陪你一起去江南。”
哪里会想到轲戎有这个打算,展鹤笑道:“不用峰主劳驾,以后有机会,我带峰主去江南游玩。”
可转念一想,轲戎是什么人,天下哪里他没去过,什么样的美景他没见过,哪里会要他邀约。
可是轲戎却没有拒绝,反而是兴致勃勃的答应了展鹤,展鹤笑着看他,轲戎把毯子裹得更严,轻声道:“展鹤,如果今年梅花开时你能回来,陪我一起去梅园看梅花吧。”
“好。”梅花从初雪到开春都有,这么长的日子,他一定能陪他,展鹤看着轲戎如玉的脸,心中是圆满快意。
“从来没和你提过我娘吧。”轲戎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我娘是个疯婆子,从前她只在梅园住,谁也不见。”
展鹤静静的听着轲戎的话,他想轲戎是真的憋了太久,才会在此刻发泄出来。
“我娘很讨厌我,最不愿意见我,每次我见她,她就会哭……有一次,下雪的时候,我在梅园里玩雪,她说和我一起玩一个堆雪人,然后我就坐在那里,看着她把雪捧起来,洒下去……最后,她把我的眼睛露出来,让我看着我爹气急败坏。”
“你娘怎么能这么做。”展鹤听着都要心痛了,冰天雪地的,把一个孩子做成雪人,这怕是丧心病狂吧。
轲戎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展鹤,你有没有怪我一直挑衅玄冥教?”
展鹤不会主动问他这件事,从他和壁流花的两次谈话里,他知道轲戎恨极了靳秋意。
“靳秋意要杀的人,本该是我,我和他结怨,完全是因为巫教当年的一位长老,听说那位长老曾给过靳秋意指引,让他练成了靳家刀法,而那位长老在一次与天极峰的冲突中,身受重伤,不治身亡。”
江湖人,刀剑往来,生死难免。
谁会料得这件事会引发后来的种种。
“靳秋意因为这件事,一直怀恨在心,玄冥教武林大会中,他设局引我上山,却抓了在山下等候我的于宴,在玄冥教的火阵中,我见到了于宴的尸首……”轲戎痛苦的说着,展鹤伸手抱住他的身体,牢牢地握住轲戎的手,“峰主,都已经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