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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一直忍着,一直忍着,就像他天生的宿命一般,他这一生只有隐忍和付出,所有他珍惜的人,都与他生离死别,所有他珍惜的人,都离他而去。

    “我是恨不得你死,可我不会让你脏了我的手。”轲戎终是放下了手中的剑,冰冷的说道:“你走吧,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轲戎的话,惊醒了展鹤,只见展鹤唇角轻扬,有一丝得逞的诡异,他缓缓起身,高傲的看着轲戎,“一向代表正义之士的轲峰主,竟也要与我这等魔头同流合污。”

    “滚!”说罢,轲戎转身,准备逃离这个魔头。

    “你来见我,是要对我说什么。”展鹤语调中自然而然的带着缠绵的意味,“是来与我重温旧梦,重温在我身下的放荡吗?”

    轲戎的身体顿时定住,他的胸廓已经可以看到明显的起伏,他在压抑怒火。

    “其实,这样的围剿,你完全可以不必来,是什么让你远在天极峰,还要赶来?我猜测,你是……舍不得我。”展鹤靠近轲戎,他抚摸着轲戎的手臂,在他耳旁柔声道:“在玄冥教里,你主动献身,和他们一起设计困住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像今日这般离不开我。”

    轲戎猛地转身扇展鹤一巴掌,“住嘴!”

    这一巴掌,着实是响亮,打懵了展鹤,也打疼了轲戎。

    舍不得!

    轲戎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什么是舍不得,这个世间,没有属于自己的,哪里来的舍,哪里来的得?

    这个杀人魔头,是他在天极峰一手栽培出来的,他曾经以为这个人会改变天极峰,改变他的命运,可事实呢?他们相互成全不了彼此,反而把对方推向绝境。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

    为什么……是他。

    轲戎想起来云思殿的种种,梅花之约,未践之行,过往纠葛,聚散浮萍。

    这个口口声声说要陪着自己一生的人,亲手扼杀了天极峰。

    他灭的不仅是天极峰,还有轲戎所有的希望和梦。

    在震惊和伤心混杂的情绪下,轲戎终于抑制不住,渐渐的哭出了声,他想忍下去,可是种种复杂悲伤的爱恨情仇混上心头,只有满满的绝望。

    天极峰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如果可以,他为什么不连同他一起杀了。

    轲戎掩住自己的脸,转身他对展鹤说道:“展鹤,我这辈子最看走眼的就是你。”

    轲戎边走边说道:“从此,你我再无瓜葛,江湖不见。”

    对着轲戎支离破碎的话语,展鹤却没有收敛。

    “从一开始,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是想睡你,没有别的理由……”

    轲戎握紧双拳,听着展鹤的挑衅。

    展鹤闭上眼,突然不可抑制的笑着,“峰主,你不是看走了眼,你是从来都没有看清过你自己,时至今日,让我变成这样无可救药的人,不正是你。”

    雁荡山的风,在溪涧百转千回,原来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已经为日后埋下了苦果,抬起头,看着混沌的苍穹,轲戎想问人生是否有回头路,如果有,他真的想回头走一走,祈求上天,饶恕他们的罪责。

    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展鹤只是个普通的门徒,没有今日种种,没有爱恨纠葛。

    如果能回到相遇时,他宁可错过云破,只与他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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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成立北剑盟后,以北剑盟为首的正道武林以抵抗魔教妖人为己任,其中天极峰是正派武林的中流砥柱。

    声势之浩大,当今武林,没有门派可以比肩。

    天极峰,这里有出身武林名门的子弟。

    达官贵人的子嗣也不在少数。

    因为权贵云集,弟子众多,久而久之,天极峰的弟子们拉帮结派成风,攀比风气盛行。

    展鹤只是天极峰众多弟子中的一个。

    他是个出身低微非常不起眼的下等弟子,所在一星阁也是天极峰最卑贱的地方。

    那里离天极峰主的九峰阁不止是九座阁楼,他们是天与地的距离。

    每年上元节,天极峰下白松镇都会有热闹的街市供天极峰上的弟子下山来购置衣物和物件。

    今年也不意外,天极峰众弟子趁着峰主下山办事去了,成群结队的蜂蛹至白松镇。

    一群少年剑袍蓝衫,束发飘扬,好不潇洒,惹得路上多少人羡慕不已。

    作者有话说:

    第2章剑痴

    展鹤因为是新入天极峰的弟子,并不惹人注目。

    自然是走在最后面。

    领头的师兄们在议论着江湖局势。

    展鹤沉默的听着他们的嬉笑。

    不一会儿,他们走到了白松镇下的妓院牌坊前。

    天极峰弟子有严明规定,不得入妓院行苟且之事。

    但从众位威望高的弟子来看,他们并没有止步的打算。

    果不其然,在询问意愿后,他们达成一致,准备进去看看艺妓的舞技。

    展鹤遥遥的看他们一眼,并不理会他们,而是自己独自去了妓院对面的铁匠铺。

    有天极峰入门已久的弟子见他不随行,担忧道:“他不进来,不会打算回去告我们的状吧。”

    “他不敢,随他去看那些破铜烂铁,我们进去。”领头的七情阁大弟子星河看展鹤的背影一眼,轻笑着说道。

    其他人听星河这么说,也都不把展鹤放在眼里,一起进了妓院。

    展鹤看着这铁匠的锤子一直在捶打一把玄铁剑,平静的问道:“师傅,这剑卖不卖?”

    打铁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只见他抬头看他一眼,漫不经心的答道:“你要剑做什么?”

    “练武功。”

    “你是哪个门派的?”

    “天极峰。”

    “天极峰的好兵器多,不需要我这儿的破铜烂铁。”

    “我师父说,要我们每个人为自己选一把兵器,我觉得你手中的这把剑正合我意。”

    铁匠哈哈哈哈大笑起来,只见他那把铁锤敲在兵器上。

    “年轻人,这把剑,你恐怕买不起。”

    “多少银子?”

    “千金难换。”

    “是因为有人已经买下它了吗?”展鹤好奇。

    “是,他的主人正是天极峰主。年轻人,你还想要这把剑吗?”

    展鹤拱手谢礼,“是晚辈唐突了。”

    “虽然你的要求十分大胆,但你的眼光还不错,这把剑我已经炼了很久。”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它取自滇池,是江湖铸剑师赤炼云留下的最后一块滇池玄铁所炼,我命它为云破,希望它将来可以大杀四方,比肩天煞。”

    展鹤闻言盯着这把云破剑,天煞宝剑,江湖第一人慕容棠的配剑,出自昆仑,可谓是万里挑一的绝世名剑,这天下恐怕也只有天地剑可以与它一较高低。

    云破……

    展鹤念着这名字,如果他能得到这把剑……可惜,它已经有所属。

    天极峰主……

    那个展鹤从来都只能听到名字的高高在上的人。

    轲戎,是他的名字。

    展鹤孤身走过街市,他听着妓院里传来的嬉笑声和曲艺,独自走到街边的酒家前。

    他点了一坛酒,看着街上的花灯猜谜,自顾自的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