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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许再乱动了。”他说完又不放心的加了一句,“这是我的命令,你说过你是祁家的暗卫,要听我的话的,对不对?”

    “是……小少爷。”青铭强忍着胸腹间翻腾的血气,答应下来。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待小少爷今日收拾妥当,自己便可在晚间休息的空隙调息疗伤。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熬下来的,训练、出任务,大伤小伤不断,没有人会来救自己,那些呼痛喊疼的人,只会被淘汰抹杀,再疼再累,都要一个人忍耐,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一把利剑,才是自己的生存法则。

    李朗在灶旁切了姜片,在另一个炉灶上摆上小锅,放水煮汤。

    这边洗澡水温已经适当,他便自己拿了浴桶,搬进卧室,青铭帮他提了几次水进来,装满浴桶。

    李朗交代青铭照看一下姜汤,好了便自己去喝,便进屋沐浴起来。

    一个热水澡泡下来,浑身轻松。李朗来到床边想穿起衣服,发现干净的衣服上面正放着自己的那块青玉长命锁,已用红绳串好,可以直接佩戴。他估计是青铭刚才趁机放下的,觉得心里痒痒暖暖的,穿戴妥当,便推门去找青铭,却没在外屋见到他。

    李朗出了屋子,侧头一看,青铭正背靠在屋外墙边,一条腿微曲抵着墙根,上身有些佝着,右手紧按腹部,他眉头皱紧,闭着眼睛,豆大的汗珠由脸庞落下。下午过半,阳光细碎,青铭有如受伤的黑鹰,独自躲在光影交替之间,他细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微微颤动。

    青铭似乎感觉到来人,睁开眼睛望向李朗这边。

    “小少爷……”他张嘴唤道,眼神却没有聚焦。

    李朗刚想上去扶他,青铭却直直的向前倒下。

    “青铭!”李朗只觉得心肝突然疼得乱跳,一个健步冲上去,总算在青铭快要砸到地上之前扶住了他,自己也被堪堪带倒。

    他手忙脚乱把青铭扶进卧室床上,青铭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李朗觉得手上有些黏腻,抬起一看,竟然沾上了几抹血迹。他急忙伸手去解青铭的衣服,外衣褪去,就看到在中衣的腹、背部渗满了血迹,李朗脑中轰的爆炸开来,颤颤抖抖去解青铭的中衣,拉开前襟,青铭左胸心口处露出一个陈旧烙印,烙着“祁”字,他无心研究,因为正看到青铭腹部紧紧缠着绷带,右边在不停的渗血;再想褪下青铭后背的衣服,却有些困难,那中衣已和背部伤口血肉粘连,不好硬揭,勉强褪下了一段,看到一大片青紫肿胀、皮肤绽裂,汩汩血丝从那破皮处渗出。

    李朗看的心惊肉痛,这人,竟是忍着这么重的伤一路陪着自己吗?他回想起这几次见到青铭时的异样,心想,我是瞎了么,竟然信了他的鬼话,真以为他只是伤风着凉。

    他想立刻冲出去找大夫,又不敢放青铭一个人在家,又突然想起趴在青铭脸边听一下呼吸,那呼吸轻而紊乱,李朗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来朱聪儿的声音,“李朗,你回来了吗?”

    第12章第十一章

    朱聪儿是被李朗连拖带拽拉进屋的。

    “你帮我看着他,我去找大夫。哦,不行,还是我看着他,你去帮我找个大夫来。”李朗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哎呀,这小哥伤得忒重,都是为了你小子。”朱聪儿也被眼前情况吓到了。

    “什么?”

    “你不知道吗?他今早去县衙帮你鸣冤,衙门有规矩,击鼓鸣冤必须先打杀威棍,他被打了四十棍,有二十杖还是帮证人挨的,估计是怕证人被打残了没法作证。”朱聪儿不愧是包打听,消息非常灵通,现下也得知李朗被释放的消息,过来看看老朋友,不想看到这幅场景。

    “……我……他……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这小哥也太能忍了吧……不过李朗,你看他肚子上的伤,应该不是在衙门里弄的。”

    “别管怎么弄的,你快去帮我请大夫,算我求你了!”

    “这大夫,恐怕不能请……”朱聪儿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

    “你看他的胸口,这个是奴印。”

    “什么奴印?”

    “一些大户人家,会在自家奴隶身上烙上印记,一来表示是自己的私有财物,二来便于辨认,奴隶如果逃跑,很容易被官府发现抓回。”

    “那又如何?就算青铭是奴籍,我也要帮他请大夫看伤。”自己的爹是什么样的人,又是怎么对待手下的暗卫的;被烙上奴印,对一个人来说又是多屈辱呢?身为平民的他,虽无富贵加身,但是自由尚在,可青铭呢?李朗觉得知道的越多,越是感到心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大夫发现了青铭的奴籍,又看到他受伤如此之重,有好事者会向官府报告,到时候官府来查,就会让你拿出青铭小哥的奴契,如果拿不出,他们很可能会把他当逃奴抓走,到时候你我都没法子救他了。你有他的奴契吗?”朱聪儿解释道。

    “……”李朗当即在青铭身上翻了一遍,一无所获。

    “奴契不可能让奴隶自己带在身上的。”

    “不管了,先请大夫,保住命要紧,如果出事我再想办法。”李朗做出决定,不能再拖了。

    “你别急,我朱聪儿是谁,这点事情还是能帮你解决的。”

    “什么办法,你快说!”

    “西街刘大夫和我很熟,老实怕事,一般不爱多事,可以信得过,我去找他来帮小哥看看,到时候你记得多塞点钱给他当封口费。”

    “成,那你快去!”

    刘大夫来得不算慢,朱聪儿没有再跟来。李朗在等待期间又试探了好多次青铭的呼吸,还好呼吸虽轻,但似乎有平缓下来的趋势。

    “怎得伤的这么重!”尤是大夫,看了也有些不忍。

    “你去烧些热水,把他衣服解了,老夫来查看一下伤口。”刘大夫一边命令,一边开始把脉。

    等李朗端来热水,刘大夫道,“这小子失血体虚,而且还有内伤,内伤应是多日以前造成,一直没有休养,伤了肺经,我待会开些固本培元的药方给他。”

    多日以前?那就是来找自己之前受的伤吗?青铭,你之前经历了什么?李朗按下心中疑惑,准备带青铭醒来以后再问。

    他配合刘大夫用热水将青铭身上被伤口黏住的衣服沾湿,再慢慢揭下,盆中的水漾出层层暗红,揭下衣服时还是撕下了不少皮肉,昏迷之人肌肉微微的抽搐,可见疼痛入骨。

    解开青铭腹部的绷带,露出了一个洞穿身体的伤口,约莫一寸宽,还在不断渗血,伤口四周已红肿发炎。

    刘大夫仔细查看了,说道,“这伤口像是剑伤,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脏腑,受伤时间和内伤接近,这些日子想必崩裂了多次,一直没法愈合。你来帮